东方迹白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在这里遇见百了。
是的,楼上天字号雅阁的那位对东方迹白举杯的公子,正是“百事通”百任展的独子,百了。
那坐在里面的另一位又是谁?为何看着如此眼熟?
“不知本公子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东方兄共饮一杯?”百了打趣道。
东方迹白笑了笑,放下酒杯,说了一声“我给你这个面子。”便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里面那位是”东方迹白笑着问道,但当他看见里面那人时,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脚步一缓,长舒了一口气道:“大哥”
那人正是於菟。
於菟轻哼了一声,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道:“你还认我这个大哥?”
“我”东方迹白脸色有些尴尬,他心里明白,於菟为何会生他的气。
酒杯做得极为雅致,在於菟的大手之中显得非常的小。於菟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冷冷地道:“在寻道崖上你很威风啊?你以为面对那么多的正派中人,你一个人扛得下?”
於菟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在气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没用,若当初不是自己挣脱不开方惊鸿的控制,也不至于让东方迹白单独面对那么多正派中人。
东方迹白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当时根本没想到能够活下来,如果再将大哥你拉下水,就算死我也会于心不安的啊。”
“你说的什么话!”於菟一瞪眼,微怒道:“做兄弟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当初拜把子立下的誓言,你难道忘了?”
东方迹白无言语对。
於菟将一杯倒满的酒杯挪放到东方迹白面前的桌子上,斜着眼看向别处,大声道:“那,喝了这杯酒,我们还是好兄弟。但若是你下次还敢干那样逞英雄的事,就别怪我翻脸了!”
“哈哈,没有下次了!”东方迹白闻言大喜,急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速度快得惊人,几乎都出现残影了,生怕於菟将酒又收回去。
百了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咂巴着嘴道:“你们哥俩明明就互相为着对方好,明说不就好了?偏偏还要搞得这么矫情”
“你在那嘀咕什么?”东方迹白与於菟挑了挑眉头,异口同声地道。
“没有!”百了赔笑道:“我正夸二位情比金坚呢!”
二人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朝他扬了扬拳头,东方迹白笑道:“真是巧,竟会在这里遇见你们俩。”
“不是巧,是本公子和於菟大哥特意在此处等你的。”百了神秘一笑,摇着折扇道。
东方迹白讶然道:“特意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会经过这里?”
於菟看了一眼一脸得色的百了,哈哈笑道:“当初百了找到我时,我也是吃了一惊,这小子似乎有了什么机缘,竟变得能掐会算,的确是有些门道。”
“那是自然!”百了一扬下巴,得意道:“你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跟谁学的?”
“你爹?”东方迹白问道。说到消息灵通的江湖第一人,非百事通莫属。
“非也,非也!”百了吊足了胃口,方才悠悠然地道:“传授本公子本领的那位,姓‘郑’。”
“老郑!”东方迹白失声道:“他怎么会收你为徒?”
百了一脸的不满,撇嘴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好像他老人家收我为徒是吃了多大亏似的。至于那么吃惊吗?”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你还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东方迹白道。且不论江湖之中,将老郑传说得如何神乎其神,单单是那次在“听”中老郑所说的,有许多已经应验了。
就拿老郑的开场词来说。
“灵螈出世江湖乱,一别昔人不再。”前半句,讲的正是绝尘镇毒门围攻黄家,图谋灵螈之事。后半句,东方迹白困惑了许久,后来等他得知父母双亡的噩耗后,才想明白。一别十年,待回首,双亲已是阴阳两隔。
而第二句的“万年愁”,说的正是灵螈与黑目鸩这对上古天敌之间的仇恨。
老郑的预言在东方迹白身上得以应验,感受最深的自然就是东方迹白他自己了。如果百了能够学到老郑的一招半式,确实已是祖坟上冒青烟才有的福气了。
“其实,我是老郑的徒孙才对,我爹才是他老人家的徒弟。”百了挠挠头道。
东方迹白恍然,有这么个无所不知的名师在,难怪百事通的名号如此响亮。
东方迹白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算到,我此行的目的了?”
“没错!”百了点头笑道。
“所以你事先找到了我大哥,两人在这绝尘镇中等我到来?”东方迹白皱眉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去哪,也应该明白那地方的险恶,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去了,岂不是给我俩添麻烦?”
“什么话?”百了拍着桌子叫道:“我把你当作好朋友,知道你此行艰难,方才特地出山,叫上於菟一起帮你,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真是这样?”东方迹白斜睨着他,满脸的不相信。
“当、当然是真的啦!”百了瞪眼道。只是他的心中此时想的,却是另一句话:“我会告诉你,是我好不容易修炼完毕,刚想出去玩玩,正巧算到你有此一行吗?再说了,多叫上一个於菟,本公子也更安全一些嘛。”
东方迹白自然不知道百了的小算盘,只能一笑道:“我姑且信你一回。”
於菟道:“对了,上次你离开寻道崖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