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岩浆携带着滚滚黑色浓烟从火山口喷涌而出。
温度高的足以溶化铁器的粘稠岩浆从火山口溢出,随着倾斜的山体蔓延而下。所到之处,连岩石也被吞噬殆尽,留下一道道沟渠,其中盛满了滚烫的岩浆,不时地冒泡。
滚滚岩浆从火山口流淌而下,途径高举着的双手的“蠡道人”,竟全部绕着他往一旁流过。
“蠡道人”踉跄地朝火山口走去,他身上的皮肤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裂成细小的碎片簌簌落下。
很快地,蠡道人身上的衣物全部燃烧殆尽,皮肤破裂,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火人。而在火人的身体中央,漂浮着半块焦黑的极阳罡木。
“嗯?”火人前行的步伐突然一滞,缓缓掉转头颅,往山下望去,拟人般地露出戏谑的表情,道:“有趣的家伙,也许拿他来当个容器也不错。”
说罢,火人浑身一软,化作液体融入往下流去的岩浆流之中,朝山下奔去。
欧阳殇等人刚逃到山脚下,原本是土法道家的人跑得最快,但一进入有树木的地带,欧阳殇以及他的族人立刻将土、水二族超过。
最可怜地莫过于水法道家的这些人,他们可没有蠡道人化作烟雾逃遁的实力,所以远远地落在后面。
岩浆的速度非常快,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便追上了跑在最后面的那个人。
那人绝望地大叫一声,想要自爆躯体以免死前还要尝受岩浆噬骨的巨大痛苦。然而可怕的是,那岩浆流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就在他想自爆的瞬间一跃而起,将其整个包裹吞没。
“啊啊!”痛苦地哀嚎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消失了。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这个水法道家的族人,连骨头都溶化在岩浆之中了!
众人的后背一阵发凉,刺激得他们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仍旧摆脱不了这如附骨之蛆般的岩浆。
岩浆流一到达山下,便汇集在一起,像一道巨浪,快速地漫盖过成片的林海,所到之处,宛如火炎地狱!
不断的跳动,火人仿佛化作这火海之中的一尾海豚,每一次跳动,都将带走一条人命。
欧阳殇跑在最前面,眼看就要跑出这片林海了,但身后的岩浆“巨浪”却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样子。
随着身后不断传来惨叫声,欧阳殇的一颗心也跌落谷底。当他再听不到任何人的喘息声时,突然,一道灼热的气息锁定了自己。
欧阳殇骇然转头,只见一个拥有岩浆皮肤,双眼冒着火光的人形怪物,携带着熔岩高温,扑面而来!
海外
一块玉牌突然破裂开来,化作粉末从一只枯竹似的手的指缝中滑落。
这只手的主人是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乍一看有些像元擎,但若你仔细辨别,会发现此人的面相虽然温和,但眼波阴鸷;胡须没有元擎的长,皱纹却要更多更深;最重要的是,他头上结的是道冠,身上穿的是道袍,臂弯里,更是夹着一把拂尘。
此人,乃是水法道家的道祖,原名君明,道号“明海”。
玉牌碎裂,第一个变了脸色的,不是明海道祖,而是他身旁的一个有着一头墨绿色长发的老者,欧阳豫。
欧阳豫是木法道家的家主,同时也是欧阳益的父亲,欧阳殇的爷爷。
明海道祖手中碎裂的那枚玉牌,正是欧阳殇的命牌,只有在主人死亡的时候,命牌才会破裂。
如果说,刚刚在他族人的玉牌碎裂时候,他还无所谓。那么现在,在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死亡的消息后,他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
“该死的夷民,我要带上木族的精锐,将他们杀个精光!”欧阳豫咆哮道。
这房间里除了明海道祖与欧阳豫二人外,还有土、水两族的家主。
欧阳豫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余两个家主的支持。
闾丘方长得魁梧,虽已年过花甲,依旧声如洪钟:“欧阳说得不错,定要杀上那片蛮夷之地,为我等孙儿报仇血恨!”
君兴则看向自己的父亲明海道祖,询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欧阳豫与闾丘方同时安静下来,等待明海道祖的决断。
“继我君家与闾丘家的天骄横死之后,今日,欧阳家的也出事了。”明海道祖脸色阴沉,叹道:“若是在以前,不用说你们,老夫也恨不得立刻杀将过去,屠尽那神州上的所有人”
“那就请明海道祖带着晚辈们一起杀过去吧!”闾丘方大声道。
明海道祖摇头道:“不行,老夫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族家主同时变色,惊疑不定地问道:“道祖神通广大,何出此言啊?难不成”
君兴代父亲答道:“二位兄长想得不错,那神州,拥有实力不下于我父亲的存在。”
“这、这怎么可能?”二人惊呆。
“说来惭愧,我徒我孙儿君捷此次是带了老夫的灵印前去的,却仍保不了他一命。老夫的灵身方一显化,便被对方的法相碾压。”君捷拜明海道祖为师,祖孙二人遂以师徒相称。这也是明海的一步算计,无形之中,提升了君捷的辈分,便于在他将来与其他道家的天才的斗争中更占优势。
只不过如今君捷已死,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以明海道祖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土、木二族的家族不信。
欧阳豫心有不甘地道:“难道这个仇就不报了吗?”
明海道祖低笑一声,阴冷地道:“别着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