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淅沥沥,顺着红木房的房檐落下。
东方剑宗的人没有离开,或者说,没有完全离开。
东方凤凰双姝离开,前去追赶东方迹白,怕的是有正道之人再为难他。
东方破一直用内力调理着东方雄的内伤,东方雄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他已经醒了。
东方雄睁着眼睛,望着房梁,眼神浑黯。
断了一臂,他的境界跌至“冲穴阶下段”,一切野心与希望全都破灭。
东方凌空三个兄弟皆坐着沉默不语,东方雄一废,剑宗几十年后后继无人了。
“你灰心了?”东方破握着东方雄仅存的一臂,问道。
东方雄看着他,迷茫,不知所措。
东方破道:“仅是断了一臂,你便成这副模样了?”
“仅仅?”东方雄声音嘶哑:“太爷爷,我断的可是拿剑的手”
“你可知道,你的哥哥迹白,全身上下经脉皆损?”东方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东方雄瞪大了双眼,失声道:“怎么可能?那他如何能够使出那些招式?甚至一拳击退十几个天骄。”
“拳法,他借助的是天地之气。”东方破道:“若我所料不错,他修炼‘归气诀’,该有十年之久!”
“什么?”东方雄吃惊。
东方凌霄叹道:“迹白不是剑宗弟子,学不到剑招心法,唯一会的,也就是你韫伯伯生前教给他的‘归气诀’。”
“老夫也没有料到,‘归气诀’修炼到极致,竟能让他拥有控气的本事。”东方破感慨:“或许也是因为自身经脉的缺陷,才使他走上‘练气’与‘修毒’一道。”
东方雄吃惊之余,开始沉思。
东方破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人活着,便有道可寻。你虽断一臂,但武功仍在,底子又扎实,为何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太爷爷对你的期望,可不仅仅只是冲穴阶的境界,你若不成‘化神’,还配是我剑宗的子孙么?”
东方雄的眼眶发红,重重点头。
“爷爷们都老了,你可要早点晋入‘化神阶’,甚至冲击‘唯心’,带着东方剑宗再上巅峰!”东方凌空也道。
东方迹白去向不明,还不知此生愿不愿回归东方剑宗,东方雄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与寄托。
“老酒鬼,你终究还是来了。”掖了掖东方雄的被子,东方破忽然说道。
屋中的众人一愣,随即听到门外响起方惊鸿的笑声:“哈哈,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屋门被打开,方惊鸿领着於菟走了进来。
东方破看着英武不凡的於菟,由衷地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们都老啦。”
“哈哈,难得臭小子能入你的法眼,看来老子真得大喝特喝,庆祝一番了。”方惊鸿拍了拍於菟的肩膀,自豪地笑道。
“东方太爷爷,您知道迹白去哪了吗?”於菟问道。
方惊鸿喷出一口酒,怪叫道:“你叫他什么?”
於菟瞪了他一眼,道:“他是我兄弟的太爷爷,不就是我於菟的太爷爷么?”
“哈哈哈”东方破抚须大笑:“老酒鬼,你这晚辈,可比你可爱的多了。”
方惊鸿无奈挥手,道:“算了,你们各交各的,老子除了来和你辞行之外,还想提醒你,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东方破正色道:“自然记得,不过,老夫心愿未了,这约定,还得再缓缓。”
方惊鸿表示理解:“我懂,我也得再调教调教臭小子,等你真正了无牵挂之时,才好。”
东方破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要走,可与元擎说了?”
“没有。”方惊鸿皱眉道:“这老小子越来越生僻,有时冷的像块寒冰,老子可不想跟他叽歪。”
东方破摇头道:“许是他正处于修行的某种状态吧,他参悟的是仙人留下的‘药道’,与我等有些不同,也无可厚非不是?”
“话说,在寻道崖下我曾与一人擦肩而过,似曾相识,但老子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方惊鸿道。
“喔?那人怎生模样?”
方惊鸿回忆道:“那人走路时歪歪扭扭,蓬头垢面,像个老乞丐。”
东方破搜寻记忆中所认识的大能,找不到对应之人,但既然能够被方惊鸿留意,便绝非常人。
“算了,若有缘自会相见,老子就不多呆,先告辞了。”方惊鸿十分干脆,说罢一拱手,拉着於菟就此离去。
“父亲,您非要与刀圣一战吗?”东方凌空担忧,道出东方破与方惊鸿的约定。
东风破笑道:“大道寂寞,你没有走到巅峰,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对手难寻,难得老酒鬼与我存了一样的心思,也许,这巅峰之战,正是我等突破的契机!”
他看向东方雄,道:“孩子,你可要早点振作起来啊。”
东方迹白浑浑噩噩地下了寻道崖,顿感天地之大,不知何去何从。
是回落苍山山脚下的小村庄去,与阿蒙等人农垦山猎,平凡的度过一生?
还是去霸王林隐居,与赤目灵猿们驰骋山林?
“不,长寿庄的血案未破,就此退隐山林,有负齐洛峰之托。”
“黑目鸩的爪牙虽然许久未见,但难保它仍在某处虎视眈眈!”
“还未到过爹爹和娘亲的墓前祭拜”
雷声滚滚,大雨滂沱。
东方迹白淋着雨,失魂落魄地走着。
电闪雷鸣,将周围的景物隐约照亮,不知不觉,东方迹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