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涧叮咚,悠悠扬扬,贯耳便是清越小曲,入心又像重重杀机。众人徒步溪边石道,端的寒意四起,除了全神贯注走路,始终不敢东张西望。
周围没有任何异样,但凡心有猜疑,好像就有危险潜伏,只觉虚影飘动,鬼魅晃荡不休,可怖事物无所不在。
小小道姑,历经诸般险情,早已草木惊心,目前穿梭黑暗之中,固然战战兢兢,本欲叫唤陆离启动五行真诀,感觉自身湿淋淋的,知道同伴都曾落水,只好捺住性子默默前进。
半个时辰以后,并未出现恐怖情况,众人心情逐渐平静,方又相互交谈,谨慎随溪走去。不知过了多久,身上衣服已然风干,丝缕光线投落洞内。
卜怜喜道:“前面有些光线,看来洞口不远。”
屡遭险情,屡次化解,陆离似乎习以为常,纵然面临大好转机,也是镇定自若,从容的笑了笑,掉头看向后面。
除了黑暗笼罩,便是溪涧潺潺,压根未觉任何异样。
“我们快点过去,或许真的有个洞口。”荣晓极其兴奋,逮住石壁越过卜怜,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洞内石道,本就狭窄,荣晓毫无顾虑向前,可见已对黑暗深恶痛绝。
正如卜怜所言,触着淡淡光线前进,洞内愈加明亮,不消片刻功夫,一个洞口赫然呈现,温暖阳光飞洒进来。
几名少女受宠若惊,嬉笑着往前奔去,很快到达明亮洞口。
蓝天白云,青山起伏,大地沐浴阳光中,凉爽清风悠然拂过,大片植被婆娑起舞。一条小溪,盘绕大地,静静蜿蜒向上,来到众人脚下,恍若碧带飘动,正在迎接稀少过客。
死潭溢水,循溪慢淌,穿过漆黑洞穴,流向世间大地。
一鸿飞瀑,沿壁倾泻,冷泉化作薄雾,萦绕悬崖绝壁。
几人居高临下,低目间觉得气吞山河,顿感心中一宽,所有愁绪烟消云散。
假设从对面看来,几名少年儿女,正好位于山间洞内,脚踩飞瀑而立。
“此处高达百丈,我们如何下去?”荣晓垂头丧气,音色略含颤抖。
“荣妹妹少安毋躁,查看一番再做决定。”奚别恋靠近悬崖,探出脑袋左瞅右瞟,半晌退回洞内,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甜美笑容,千载难逢,似乎宣告苦尽甘来,大家只差步武之遥。
陆离见她笑而不语,也未寻根究底,独自走出洞口,探出脑袋观望。
左侧崖壁,有条石径,苔藓遍布,延伸十丈开外,通向一座山头。权且不管石径湿滑,单是那座绿色山头,足以让人喜出望外。
陆离转过身来,满面喜色难掩,笑道:“崖壁有条石径,看似比较湿滑,应该无法通过,然而左侧有座山头,到此十丈距离,需要借物生力,方能飞跃对面,大家意下如何?”
几名少年儿女,大都颔首微笑,示意能够信手拈来,唯有韩巽闷闷不乐,脸间浮现丝毫担忧。
陆离看在眼里,自然心知肚明,知晓韩巽落水功失,如今尚未完全恢复,必定难以飞至山头,道:“小师妹不用担心,我会背你过去。”
韩巽急道:“万万不行!若你背上巽儿,固然就会增加重量,届时恐怕”
“我来背小姐!”卜怜自告奋勇,胸有成竹说了一句。
今日路过阴风崖,看见一个赤发妖怪,形似人样,却非人类,不仅面目凶恶,尚且还能攀崖走壁,正如壁虎一般。
遥远惊叹,悠悠回荡,促使陆离勾起往事,想起卜怜身怀绝技,不由自主淡然一笑,拍了拍对方肩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卜怜沉着点头,即刻脱下外衣,半蹲身子,待韩巽爬上背部,且又用衣捆紧彼此,旋即走出洞穴;竟用五指抓壁,脚踩苔藓石径快速走去,很快就已抵达绿色山头。
众人瞠目结舌,皆被卜怜本领震惊,一时呆愣无语。
半晌过罢,奚别恋靠近悬崖,陡然纵身跃起,径向左侧山头飞去,期间柔身突降,轻飘飘沿壁而下,但她玉足轻点,借助枝叶生力,再次腾空而起,轻落韩巽身旁。紧接着,剩余三人,使用类似方法,逐一飞离悬崖绝壁,算是有恃无恐获得安泰。
清风习习,吹过巍峨群山,天地间焕然一新,就连寻常空气,也是清新爽朗,有种提神的感觉。
六名少年儿女,或坐或躺绿色草地,望着大好山河,不禁感慨万端。
韩巽仰躺草地,面向万里晴空,享受着阳光沐浴,道:“历经诸多险阻,我们仍旧活着,上苍真有好生之德。”
荣晓接口道:“韩姐姐言之有理,若非上苍眷顾,想必我们早已丧命。”
韩巽道:“拥有吉星高照,我们不会轻易丧命,荣妹妹勿要胡思乱想。”
就在某个时刻,两名少女针锋相对,如今却是姐妹相称,难免令人啼笑皆非。不过有此转变,堪称一桩好事,谁会过分计较。
只是,天公作美,天佑好人,诸如此类赞颂,始终贯穿两女谈话,委实叫人觉得愚昧。
原本熙绫不喜争论,现在仍是颇感难受,谨慎道:“我们能够逢凶化吉,应当不是上苍的功劳吧!”
“何以见得?”韩巽一动不动,依然仰望蓝天白云。
熙绫道:“若非大家锲而不舍,即便得到上苍庇佑,恐怕也是在劫难逃。就拿小姐来说,在你溺水昏迷那时,陆公子与奚姑娘若不鼎力相救,想必……”
韩巽呵呵笑道:“他们如何鼎力救我?”
陆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