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阐稍许一呆,随即来到小亭,先是拜见诸位长辈,尔后眼含焦急,道:“禀告父亲,据小黄回报,公皙白到了衡州。”
方今天下,为图高枕无忧,各大门派均有探子,小黄便是探子首领,隶属千机门下。
公皙白,万中无一的人物,短短三字惊心动魄,江湖人士大都望风而逃。他,正是玄天宗宗主,道行深不可测,时常神出鬼没,游走市井与乡野,狂傲面对世间一切。
左丘寒闻声微惊,正欲开口询问,只觉不详气息笼罩小亭,顿时沉默不语。
金禅大师等人,眼携复杂神色,牢牢锁定左丘寒。这个时刻,全都有种想法,认为公皙白来到衡州,乃千机门私下相邀,无非是要商讨和好事宜。
见得大家表情怪异,左丘寒无奈一笑,道:“他们共有多少人?”
左丘阐道:“大约八九人,除公皙白以外,还有两位副宗主,三位堂主,以及”
左丘寒冷哼一声,打断了儿子谈话,双手负背来回夺步,好像是在揣测什么,半晌才道:“全部高手齐来衡州,着实给我千机门面子。传令下去,叫小黄等人好生盯住,若非必要,不许轻举妄动,假设发现对方行径古怪,立刻回来禀报。”
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小亭气氛为之紧张,隐约感觉呼吸急促。左丘寒额头泛起皱纹,给予本不苍老的脸庞,点缀几分岁月痕迹,似乎短短片刻,在这花甲之年老了几分。
左丘阐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神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见双目深处伴随忧虑,知道事态严峻,分毫不敢马虎,接着垂首称是,大步退出小亭,衣卷劲风跑去。
左丘阐消失花草丛中,金禅大师看了看左丘寒,发现他目光呆滞,道:“敢问左丘掌门,公皙白为何会来衡州?”
左丘寒扫视大家一番,道:“诸位认为是我千机门相邀?”
众人知晓还有下文,所以一声不吭,刻意等待满意解释。
左丘寒摇了摇头,道:“本门极力解劝大家言归于好,但是从未与魔教中人私下有染,目前他们闯入衡州,鄙人也是大感意外,想必一场纷争在所难免。”
左丘寒忧心忡忡,并非担心旁人误会,而是顾虑大寿将至,天下豪杰齐聚一处,难免引发祸端。毋庸置疑,纷扰江湖,尔虞我诈,历经千年时光,种下太多仇恨。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各大门派共聚一堂,免不了仇人当面,尤其魔教中人,素来都是大家针对目标,况且冤家数不胜数,只怕难以和平共处。
金禅大师浩叹一声,表情有些奇怪,道:“左丘掌门没有邀请魔教中人,他们贸然到访有何目的?”
左丘寒沉下苦脸,并未开口回答,实则不知作何回答。
自打得知公皙白来到衡州,紫微真人与金禅大师脸浮疑云,尽管并非十分明显,但是聪慧之人一眼就能辨别。左丘寒身为千机门领袖,固然属于聪慧人士,对方反应必定了如指掌。公皙白一向神出鬼没,有此举动绝非奇怪,不过时值大寿期间,或多或少有些蹊跷,稍加寻思却又不明所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位左丘掌门何以应付?
为了化解对方猜疑,左丘寒本想沉默相对,转念又觉不妥,寻思一阵,道:“自从五大门派分道扬镳,我千机门与两家关系甚是密切,非但不与魔教中人来往,并且一直克制玄天宗,故而他们许多年来不敢作恶。 如今面临非常时期,原本想与两大魔教化仇消怨,正当请来诸位商议,他们居然闯入衡州辖内,看来鄙人难辞其就。”
由始至终,张陵天未曾吱声,时下听到这番言辞,陡然稍感不妙,咳嗽两声,道:“数十年来,左丘掌门以善待人,更将正义二字列为警言,此乃慈悲心肠,无不令人敬仰万分。回首数十年间,天下门派能够安享太平,千机门的确立下汗马功劳,哪里又有过失之说。依贫道判断,魔教中人擅闯衡州,恐怕另有所谋。”
众人相继点头,似有恍然大悟之状,同时向张陵天投去赞许目光。
左丘寒盯着桌上茶杯,神色愈加黯淡,道:“倘若公皙白真敢挑动门派纷争,本门定会与玄天宗顽抗到底。”
话音洪亮,立志势在必行,恍若血腥争斗即将上演。
金禅大师合十道:“善哉!善哉!左丘掌门无须动容,就凭玄天宗一家之势,料定不敢上门滋事,否则纯属自讨苦吃。”
左丘寒缓慢抬头,紧紧盯住远处大殿,神思略显恍惚,貌似勾起前尘旧事,道:“大师所有不知,公皙白历来狂妄,不将天下英豪放在眼里,这些年来我俩三次交手,尽管每次都是平分秋色,但那雄霸气势铺天盖地。仔细想一想,鄙人此次祝寿,早已宴请天下豪杰,十之八九皆为正道人士,公皙白胆敢贸然到访,必定不惧群雄之威。”
紫微真人毅然道:“无论何许人也,只要敢在寿晏期间无理取闹,贫道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张陵天转动目光,瞟了紫微真人一眼,脸庞浮现不安表情。左丘寒甚是激动,情不自禁颔首含笑,后将视线投落金禅大师,故意观察他的反应。佛学高深,难以领悟,金禅大师可以脱颖而出,慧根绝非常人所及,面对似非而是的凝望,自然能够轻易应付,随即点了点头,展露一副支持模样。
有此一举,必然消除若隐若现的隔阂,紧随其后则是心系一线,反对魔教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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