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愁坏了登门拜访的贺玉昌,这哪是去拜访啊,这分明就是去赶集啊!穿着各色制服的保镖、士兵熙熙攘攘,并肩接踵,里里外外把小院围了好几圈。
各种刁难,各种被拒,各种不行!
亮证件?谁看你那个!不就是个国安局组长嘛!老子还是特勤局司长!你算哪根毛啊!再说了,谁知道你证件真的假的啊!
生物标记比对?对上了又能咋地?万一五十年前你老爹给你整出来个哥哥弟弟什么的,你不知道,现在他来冒充你了呢?
什么?你爹没那种能力?你怎么知道?什么?你姐姐告诉你的?我嘞个擦的,兄弟,坐!好好聊聊!
可怜的贺大组长一大把年纪了,为了进这间校园不得不绘声绘色地编撰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贺家绯闻史,以此博得守卫的同情,还动用了在议会里的关系,可就这样还在进屋的途中被洗了三次澡,换了七身衣服,本来就有些秃顶的脑袋差点被剃成了光头。
这他娘就是去**军卧底都没这么难啊!
可是他又毫无办法,形势比人强啊,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要是这里再没有什么突破,他就真的完了。
硬着头皮敲响了门,在一大坨保镖的严密看护下终于进了屋子,没错,就是一大坨,这里的保镖已经不能用“个”来形容了,这儿有一坨,那还有一坨,组个百人合唱团都不成问题。
“麻烦您引荐一下,我找林小女且。”他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了一个体型粗短的保镖,弯着腰恭敬地说。这个保镖他见过,追随了欧阳老爷子十几年的老段,在这个人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他也没有愚蠢到递上国安局工作证,那东西吓唬别人还行,但在这种人眼前连废纸都不如,废纸还能上厕所来着。
老段接过他那**家特制的身份卡片,粗糙厚实的手掌滑过上面繁琐的纹饰,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小姐们正在内室,容我去通报一声。”
“呃~段爷,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一下。”贺玉昌压低了声音凑到老段耳边,“敢问林小姐的病好些了吗?”
老段皱了皱短而粗的眉头,深的眼窝瞬间迸出两点精芒,平静地看了看贺玉昌,淡淡地说了句:“林小姐没病。”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梯。
贺玉昌被他的目光扫过,身体好像瞬间被冻了个通透,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却也不敢擦一擦,仿佛只要他一动,那凶悍的眼神就会在第一时间射穿他的心脏。
“尸山血海……”他干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才有这样的眼神,和他相比,那些号称兵王的特战队员们,只是一群过家家的小崽子。
没等多久,他便被保镖引进了客厅,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轻飘飘的舒适感传递到了心坎中,那份忐忑也消散了几分。
欧阳菲菲在浪漫和艺术方面的确有着独到之处,不大的一间小室却被装饰的优雅异常,随处可见旧宪历时期的油画与壁画与那些极具艺术的古老烛台,华丽的大吊灯柔和而辉煌的暖色光芒将整个客厅内映得温馨而浪漫。
仅仅一间小屋就将大家族的底蕴和内涵彰显得淋漓尽致,绝不是他这种拿了三百万贿金就欣喜若狂的暴发户可比。
正在感叹之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他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穿着黑色西装的管家戴着白色手套将房门打开,一双黑色细高跟鞋平稳地落到了地毯上,几根细细的带子将白皙的赤足缚住,衬出完美的足形,白色的薄衫加一条藕色淑女裙,在性感中又多了几分居家女人的柔美。
林绮缓缓地走进屋,身后的保镖和管家躬身而退,她坐在了主座位置,双腿交叠,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端庄典雅的气质,高高竖起的马尾在后脑却又带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丝毫看不出暗杀事件对她的影响。
“贺叔,请坐。”她很随意地将马尾甩在肩上,对贺玉昌露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贺玉昌脑袋发懵,也不知怎地就坐了下来,脑子里琢磨着:“都说林小姐被吓傻了,看着架势不像啊,莫非是为了掩人耳目而装的?可您就是装也麻烦您敬业点好伐?起码露个傻笑什么的吧!整这么强大的气场谁看了也不信啊……”
“贺叔?”看他没动静,林绮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那个可恶的冤家自从离开后就杳无声讯,可是害得她相思绵绵,两天来茶饭不思,要不是想着这个贺玉昌或许能提供点什么线索,压根就不想见他。
“哦!”贺玉昌猛然回过神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绷直了身子小心应承着,“惊闻小姐受了惊吓,属下护驾不力,深感罪责深重,但请小姐放心,属下已经全力追捕凶犯,虽然眼下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属下相信那些凶犯必然会……”
“这些事不用来跟我说。”林绮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看来这家伙也没有什么发现,眼神不由地黯淡下来,捏了捏眉心说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累了。”
要犯病了吗?贺玉昌心里一紧,不行啊,得抓紧时间了!
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试探性地问:“属下想了解一下那晚事情的经过,您能不能回忆起什么,这或许对找人有很大的帮助。”
他说的这个找人自然和林绮心目中的那个“找人”完全是南辕北辙,但林绮牢牢牵挂着那个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