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丈夫一直昏迷,二人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不过现在小丫头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被顾子杰这么一直瞧着,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
她羞羞答答地走进屋来,把油灯挑亮了些,其间偷偷瞄了一眼丈夫,只见丈夫的目光居然还追着自已,她脸蛋儿忍不住越来越热,心里是挺高兴,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搭话儿。
在屋子里又磨实了一阵儿,小丫头红着脸凑过来拉过薄被替他横搭在腿上,结结巴巴地道:“相公,你刚刚复苏,多休息一阵儿吧,我……我到隔壁王大娘家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逃也似地走出了屋子。
“哦。”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顾子杰反应迟钝地应了一声,继而微微一笑,心头也涌起一阵暖意。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已是患了什么病,不过自从来到这具身体上,除了因为长期卧床,加上营养不良,变得四肢无力、心浮气促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此时屋中只他一人,顿了顿,便掀开被子走下地来,也正好趁机熟悉一下这里。
只是这一看,他的心也不禁凉了一半,到处空空的,还真个是家徒四壁,实在可怜。
走到对面的房中,之前从李莲儿口中得知,这间房屋原来是这个古代的顾子杰的双亲住所,现在空着,放了一些杂物。
他走到门边,提了提一个粮口袋,里面只剩了不到一碗碎粟米,难怪她晚上只熬了两碗粥,喝自已的那半碗剩粥喝得还那么香,也不知小丫头多少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顾子杰鼻子有点儿发酸,这样的日子怕是活着都成问题,这大冬天的可怎么过呀?
房间不大,屋里又没什么东西,几下就逛遍了,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山村的夜晚黑朦胧的,各家点的那盏小油灯,光不及远,根本不象二十一世纪的农村,处处明亮。
抬头,看了看天上被乌云掩住的那轮上弦月,他只觉得寒气澈骨,四野静寂,也不知道李莲儿去了哪里,他正想返回房中,忽然听到不远处吱呀一声,然后有狗汪汪地叫了起来。
侧耳听去,只听不远处一个老年女子声音传来:“莲儿呀,天儿冷,路滑,你走路慢点儿啊。”
然后就听到李莲儿那脆生生的声音:“莲儿会小心的,谢谢大娘,这粮食等来年我家地里有了收成一准儿还您。”
此时李莲儿正悄悄走到矮墙边,墙下堆着扫过来的积雪。
而顾子杰则是扶着矮墙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一手举着油灯,一手半推着门,李莲儿想必已出了院门儿。
只见那老太婆摇头叹息了一声,掩门时听到屋子里一个老头子的声音道:“老伴儿啊,秋上兽人来过,咱家的余粮也不多了,要是……”
老太婆一边关着门一边嘟哝截道:“我知道,可莲儿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咱是邻居,能帮衬就帮一把呗。再说了,杰儿那孩子是有功名的秀才,刚才你也听人说了,杰儿醒了,这一回他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将来……”
随着房门掩上,下边的话就听不清了。
顾子杰听到自家院门儿一响,有个娇小的身影儿走了进来,不禁向前迎了两步。
李莲儿瞧见院中走来一个人影儿,不由大吃一惊,还以为又是顾子安那个无赖上门调戏,她一手提着小半口袋粮食,一手顺手从院门后摸出一根棍子,低声叱道:“你最好快些离开,否则……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顾子杰只向前踏了两步,就听呼地一声,一根两指粗的木棍已点在胸口,他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是我……”
他的喉咙有些发哽,吞了口唾沫才缓声道:“莲儿,是我,我是相公。”
“哎呀!”
棍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李莲儿急忙抢上两步,一把扶住了他,焦急地道:“相公,你病体初愈,怎么出来了?天冷着呐,路又滑,你要是再有点儿什么事,你让我……让我怎么办才好?”
这位险险挨了一棍的顾子杰倒是有惊无险,却把李莲儿吓得不轻:“快,快些进屋。”
顾子杰被她的安慰言语,弄得心里登时一暖。
想当初,他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媳妇何曾这般关心过一句,此时听着李莲儿的温声细语,因此也让这位长时间处于水深火热生活里的顾教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呵呵,呵呵。不妨事的,我已经好多了。就是不常活动,身子有点儿虚。”
这位仁兄自顾自地在心里暖一了暖,随即赶忙伸手要去帮李莲儿提粮口袋,只可惜这位小娘子哪里舍得让他再干活,不但不依,反而连忙上前扶着他往回走,这位顾教授立刻又成了重点看护病号,小丫头边走还边埋怨着:“相公,夜里太冷,你的病方才有点起色,若是在受风寒,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赶明儿晌午天气暖了,我扶你出来晒晒日头。”
“恩。”
顾子杰一听,差点没哭,对我太好了。
虽然他一心想帮忙干点儿活,可终究拗不过李莲儿,只好任她扶着往回走。
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屋,进了房门顾子杰才忍不住道:“莲儿,为了给我治病,咱家的钱都花光了吧?我看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
李莲儿将粮口袋放在灶台上,扶着他向里屋走,听着相公问话,她迟疑了一下,继而低低地嗯了一声,轻轻说道:“秋上兽人又来了,好多人都往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