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杰趴着门缝,摒住呼吸,小心地盯着门外的动静,眼见一番话居然真把那母老虎给唬走了,庆幸之余,拍着胸脯,很是出了一口大气。
忽然,顾子杰觉得好象身边有人,急忙一转身,就见县太爷正站在旁边,犹自拍着胸口,一脸庆幸。
顾子杰登时把脸色一沉,不悦地道:“县尊大人,这一关我侥幸逃过去了,可我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难题等着我。我做得都做到了,到时候我侦查催李氏一案,你可莫要给我犯难!”
魏知县面带苦涩,心道:“你一句话说干就干了,我呢?那老狐狸王县丞我也招惹不起,好,你想招惹是吧,成啊,反正我不管,你想去就去呗。”
魏知县面色从容道:“顾巡检你放心就是。”
直到夜幕降临之际,顾子杰才小心翼翼地从县衙里走了出来,顾子杰虽然疲累,精神却非常好。
顾子杰走到祈雨台前,见崔志伟像只霜打的茄子,正有气无力地坐在台上,身上也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脚印。
顾子杰看在眼里,不由会心一笑,折身便往祈雨台上走去。
崔志伟方才被人一通折腾,这会儿早已精疲力竭了。他昨天晚上都撑个半死,接着一整天又饿个半死,觉也睡不好,此时正有气无力地打着瞌睡,忽然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不由精神一振:“魏知县送饭来了!”
崔志伟兴奋地张开眼睛,一看是顾子杰,顿时冷下脸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可是看清顾子杰的狼狈模样,崔志伟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幸灾乐祸地道:“顾大人怎么搞得这般狼狈?今日我看你可是英勇的很呢!嘿嘿!另外,崔、王两家的截水问题也是不简单,若是调停不好,哼,不过我以为找水,还不如我祈雨靠谱呢。”
顾子杰在他对面随意地坐下来,笑吟吟地道:“是啊,是挺不容易的,不过引不来水我也不会饿死,可这雨要是再持续不下,却不知你催大人能否撑到那一天了。不过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的,应该还能撑些时日啊,哈哈……”
崔志伟冷哼一声,自知斗嘴不是顾子杰的对手,便低声喝道:“你闹够了没有!真若把本官活活饿死,消息传回朝廷,你当朝廷会相信本官是为了祈雨而死?到时候你顾子杰难逃干系。 ”
顾子杰微笑道:“你若狠得心来去死,顾某情愿担上这场干系。就怕魏知县送饭来时,足下又要躲在茅厕里面狼吞虎咽了,哈哈哈……”
崔志伟被他抢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恨恨地道:“顾子杰,你不必得意!如果旱情一直无法解决,到时候难过的人就是你了。你以为你还能耗几天,催、王两寨是不会无限期地等下去的,你如果不能马上拿出一个办法,两寨就会把怒火对准你,到那时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倒要看看谁更难看,哈哈哈哈……”
崔志伟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未歇。高把总带领一众人突然从台下兴致勃勃地跳了上来。
“咚咚咚”
几个人就是几百斤,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台上,崔志伟“嗖”地一下,被弹上了半空。
高把总的一只巨脚正踩在祭台边缘的一块木板上,结果这个祈雨台有些偷工减料,这块板子没有钉牢,一下子像翘翘板似的,所崔志伟弹到了天上。幸亏高把总另一只脚站得稳稳的,它的反应又灵活,身体重心迅速转移到了另一只脚上。所以依旧站得稳稳的,没有摔下台去。
崔志伟依旧保持着坐姿,被弹射到半空,脑袋“砰”地一声撞在顶棚的木板上。又“嗵”地一声落回地面,居然还是保持着坐姿,那块木板还被高把总踩得翘在空中,好在崔志伟屁股底下只少了一块木板。屁股卡在那里,没有摔下去。
只是他的脑袋被棚顶重重地撞了一下,屁股又墩得发木。眼前金星乱冒,一时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眼见闯了大祸的高把总登时大惊失色,上前好一番问询。
崔志伟正眼冒金星地看着顾子杰,这块木板落下来,“砰”地一声敲在他的头上,崔志伟眼两眼发直,身子晃了两晃,仰面摔倒在台上,人事不省了。
顾子杰笑了笑道:“崔大人为国为民,疾苦的很呢?哇哈哈哈……”
官场就是战场,你可不要以为你官大,你就欺负比你小的官,错,有些没后台,你是可以欺负,但是……
比如这崔志伟,如果都不管他,这货堂堂一县主簿,饿死也是大有可能!
……
第二天一大早,顾子杰洗漱已毕正想叫上乐乐、丁阵、郑一卦三人一起去吃早饭,三人走出院门,就见孙宇和于云门神一般候立在院门左右。
见着这二人,顾子杰又向丁阵道:“你们去吃早餐吧,不用等我了。”
乐乐道:“那我们去找蓉蓉姐他们好吗?”
顾子杰微笑道:“当然好啊!”一转头对丁阵道:“大哥,你们去吧?被让乐乐乱跑。”
丁阵应声离去。
顾子杰也与孙宇、于云走在了一起。
昨日据说宿醉未醒、神志不清的孙宇此刻神完气足,精神抖搂,顾子杰一见忍不住便讽刺了他几句,孙宇却也不恼,笑嘻嘻地只是赔罪,把一切缘由全都推到了他那“爱屋及乌”的魏知县身上。
直到现在顾子杰才知道这个孙宇是魏知县远方堂弟,难怪这货的运气那么好。而于云自从被顾子杰揍了一顿,在他面前便再不饶舌了。而顾子杰也懒得理他,和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