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县想了想,这样做上头能相信么?上面的人也不是傻子,不过虽然有些牵强,倒也说的过去,若是上面震怒,自己大不了被训斥。
这样一想,魏知县的负担倒是减轻了不少,转念一想,又忍不住道:“可若是顾巡检安然无恙,那些刁民却有了死伤,又该如何?”
王县丞闻言一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县尊大人你应该立即上书朝廷说:本县顾巡检上任之初,急于建立名望,贪功冒进,其心可诛,主动请柬赴鬼见愁,结果是‘顾巡检’办事不利,非但没能安抚双方,却又变本加厉,促使双方不死不休。最后闹出了人命,这也是顾巡检办事不利,上面就算要责备,县尊大人你也可以声称当时只是念及顾巡检初心是为本县分忧,不料此人……能力有限,纯属妖言惑众,最后铸成大错。”
魏知县闻言想想,这样说似乎也说的过去,自己多少也是要担责任,可是比起死伤,还是要得多的。
念及此处,魏知县心中微微一宽,笑着对二人道:“二位大人何必如此说,顾巡检为人机警,善于劝辩,此去安抚,必然众望所归。我们就等着给顾巡检准备接风宴吧?”
王县丞一看这货欢喜了起来,登时觉得索然无味,靠在椅子上又迷上了眼睛。崔志伟正色道:“大人,我的事情……”
……
“绝食?”
崔志伟跟着魏知县走出二堂,一边走一边同仇敌忾地骂着顾子杰,还没走到县衙门口,他就被迎面赶来的顾世界给拦住了。
顾世界搓着手,兴高采烈地向他表功:“是啊!祭台已经搭好了,催大人你快去绝食吧,乡亲们都已迫不及待了!”
崔志伟一听,脸当时就黑了。
王小帅一看这小子说话太不着调儿,赶紧把他拉开,上前说道:“崔主簿,祈雨台已经搭好,适量县大旱,百姓们久盼甘霖,如今听说崔主簿您要高台祭天,绝食祈雨,都深为感动啊,他们如今都到县衙门前为你助威去了。”
崔高峰叫人抬着也凑过来道:“崔主簿,众望所归,您快请吧。”
催、王两家的人并不知道高台祈雨是顾子杰的主意,但是尽管他们误以为这是崔志伟的承诺,却也知道崔志伟不会关心小民的死活,他提出这个主意只是为了能尽快释放。
催、王两寨的人对崔志伟都深为不满,认为他在偏袒对方,释放他本就是不想过度刺激官府,并非心甘情愿,如今有了这个借口,还能不好好整治他一番吗?
崔志伟脸色极其难看地转向魏知县:“县尊大人……”
魏知县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事儿是你答应的,管我什么事儿。
魏知县当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殷殷然道:“衙内公务,自有本县与一众同僚代劳,志伟无需忧虑,放心去吧,”
崔志伟是希望他为自己说句话,只要魏知县说一句:“崔主簿公务繁忙,不宜绝食祈雨,不如本县延请几位大德高僧、有道方士前来作法。”他就好顺势下台了。谁知魏知县却是每逢大事必缩头的老乌龟,根本就没想过如何替他解围,本着死道友莫死贫道的江湖规则,魏知县摞下一句场面话,便溜之大吉。
“县尊大人……”
崔志伟望着魏知县匆匆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万般无奈之下,崔志伟被顾世界、崔高峰、王小帅等人簇拥着来到了县衙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