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那男子下手之狠,厨娘狼狈模样满是可怜。顾子杰看在眼中,不禁动容:“虽然这时代男尊女卑,可也用不着如此殴打一个妇人吧?”
孙宇看了一会儿,道:“说是这么说,可是咱适量县一向不比别处。”
顾子杰惊愕道:“听你这么说这适量县打女人也成一种时尚了?”
孙宇愣怔一下,继而苦笑道:“这倒是没有,就是不知道那妇人如何招惹了那男子,看样子这二人应该是夫妻。”
方才还与这位厨娘有过一面之缘,小妇人谦和得体,举止言行充满了慈祥,而此时见她被人打成这副模样,顾子杰同情心泛滥。说起来,古代与现代社会真是不同,二十一世纪女人不打你,你就烧香拜佛吧,这时代可倒好,想当初顾子杰当大学教授那会儿也够凄惨的。
此时院外周围也有着寥寥几人,望着院中景象,一个个满目同情。
旁边一个六旬老者,轻轻顿着拐杖,望着那院内情形微微摇头,叹息不已。顾子杰心中一动,便走过去,拱手道:“老丈请了,不知这户人家发生了什么事,那丈夫为何如此殴打妻子?”
老者见他是位官人,虽不晓得具体是个什么官,却也抬了抬竹杖,拱手还了一礼:“这位大官人,老朽也不明白这那汉子中了什么邪,他那娘子是极贤惠的一个人,四里八乡,无不称道。自打他们一家搬来此处,每日里只见他那娘子里外忙碌,挣钱养家,自己粗茶淡饭,好衣好食地供着丈夫,只为让他安心读书。初时这两夫妻倒还和睦,谁知道近来这汉子突然性情大变,每日动辄寻衅滋事,打骂娘子。”
顾子杰愣怔:“无事生非果是适量县人之皆有的脾性……”反应过来,又像老者道:“难道没有什么缘由么?”这适量县人胡闹归胡闹,总是有原因,虽然很多都是为了屁大点事儿,但总是个事儿。
只见老者一脸愁容,叹了口气道:“听说,是因为这汉子突然要休妻,却不知为的什么缘故。奈何他那娘子端庄贤淑,七出之条全都没有触犯,想要休妻除非他娘子同意,两人和离才成,所以这男子时时刁难。”
这时,那厨娘被丈夫追打逃进了房去,丈夫不依不饶,追进房去犹自打骂不休,院子里倒是一下安静下来。顾子杰听那老者一说,不禁暗叹。
房中打骂声稍停了些,仍有妇人的嘤嘤哭泣声幽幽传来,虽然这事跟顾子杰没有关系,可是但凡有良知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心情总是不会太好。而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又不便置喙,哪怕他是官身也是一样。
顾子杰正有点堵心,于云在一边阴阳怪气地道:“大人,大家都忙了一天,该回去歇息啦。这种居家过日子两口子打架拌嘴的烂事,咱们可管不了,也不该管。您就是想怜香惜玉,也得分个地方啊……”
顾子杰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火,腾地一下就燃上了心头。他慢慢扭过头看着于云,脸色渐渐开始发黑。于云本来就看顾子杰不顺眼,见着顾子杰脸黑,他心里似乎更开心了,口中依旧尖酸刻薄地继续嘲讽:“地方不对,咱就不能管,管了反而会引火上身。您初来适量县,不了解咱适量县地方形势恶劣程度,不过这也不打紧,以后您慢慢就知道了!”
于云意思很明确,就是你别以为你是个官儿就了不起,这适量县是朝廷的可不是你家的,你一个外来人还是注意点好,一不小心下一回打的就是你。
顾子杰的确还不太了解适量县,但听他这话,胸中邪火瞬间冲上脑袋,他瞪着于云,一字一顿地道:“你他么的不说话会死,是不是?”
于云大怒,你一个巡检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真当自己是官了,别说是你,就是县尊大人也不得看王县丞的脸色,居然敢骂我这个王县丞身边的胥吏。于云含怒抬头,一对上顾子杰的眼神儿,心中便是一寒,他还从未见过顾子杰发火,更没见他有过这样狠厉甚至有些狰狞的眼神儿。
“我……我……”
于云不觉有些莫名的胆怯,他嗫嚅着刚想说点什么,顾子杰已经一探手,“蓬”地一下抓住了他的发髻,把他的脑袋往跟前一扯,右手抡圆了正正反反便是一阵大耳光:“你他么有点同情心成不成?你他么少阴阳怪气的行不行?你他么少在老子说话的时候插嘴行不行?你他么不要那么下犯贱成不成?”
于云的老脸正对顾子杰的胸口,顾子杰一手抓头发,一手卖力地打着,直将于云抽的浑浑噩噩。旁边孙宇、兵丁们一看这情形,不禁大惊,这二人可都是官啊,巡检突然发难,径直打了个吏典一个措手不及,实在令人咋舌。几人赶紧上前解劝,一边解劝,一边将二人硬生生架开,顾子杰如同发了疯的虎犊子,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兵丁架着胳膊拉开了,还跳将起来,飞起一脚踹在晕头转向的于云胸腹处。
这两个人突然打起来立刻也引起了不小的关注,此时院中院外都有混战,只把那些平头老百姓弄得不知该看那边的好,而方才与顾子杰说话的老者赶紧上前劝慰。
于云心跳如马奔,指着顾子杰大怒道:“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你个鳖孙,老子打的就是你……”顾子杰也是正在兴头上,失去了理智,只把那两个拉住他的兵丁也累得不起,此时顾子杰被兵丁驾着,一时挣脱不开,干脆跳着骂:“你他么想怎样?你他么以为老子不敢打你是不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