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转过身,上下一打量,见是一位县衙门的官员,脸色稍霁,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尊姓大名?”
这时于云和孙宇带着一班兵丁赶过来,见二人正在对答,也不说话,只往他身后一站。顾子杰道:“本官新任适量县巡检史顾子杰。”
张员外敷衍地拱了拱手道:“久仰,久仰,方才大人说犬子今日早归有不得已的理由,张某着实不解其意?”
顾世界道:“啊……这……”
张员外黑着脸道:“你闭嘴!老子信不过你的话!”
张员外训斥了儿子一句,又转向顾子杰,拱手道:“大人请讲。”
顾子杰笑了笑,郑重道:“员外有所不知,今天商铺门前有群人发生口角,形式恶劣之初,令公子便一味守住店铺,最后双方大打出手,顽固之辈一至于斯。本官公干途中经过,前往处置时,但见众多店铺已然关门,唯有令公子一人挡在店铺前方,维护毕生心血,其敢然无谓之心着实可嘉啊。”
顾世界听了顾子杰这么肉麻的吹捧,不由暗自汗颜了一把。只听顾子杰又道:“此事不仅本官亲眼所见,便是我身边这些人也都看在眼里,是不是这样?”
最后一句话,顾子杰是扭头问的,于云和那些兵丁是看到过顾世界在乱战之中处变不惊的场面的,至于那些人为什么不砸他的店铺无从知道,顾子杰一问,他们纷纷点头。顾子杰见着,又对张员外道:“那些人闹得实在不像话,混战之中打上了令公子的门面,打烂了门槛,眼看令公子也要被人打伤,只好胡乱抄起一块板砖杀出重围,当时情况十分紧急,本官救治不及,惭愧、惭愧。”
张员外一听这话,顿时转怒为喜,他满心欢喜地看了儿子一眼,老怀大慰道:“世界竟然懂事了,好,好好,不枉为父一番苦心。世界啊,街上殴斗咱是不能参与,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管如何,你是懂事了,不过不可小有成绩就翘尾巴,要戒骄戒躁,继续好好做生意,光大顾家的重任可全靠你了,知道吗?”
顾世界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乖儿子模样来连连点头称是。
顾子杰心道:“你儿子正打算转让店铺呢”但面上依旧笑着道:“张员外,本官今日是特意来拜访你的。听说员外与孟庆元孟大掌柜是好友,孟掌柜暴死,本官想向员外打听一些有关他的事情,不知员外可肯见教?”
张员外道:“啊!原来巡检大人是为了孟贤弟的事情而来。请请请,请到厅中就坐,用些茶水,咱们再慢慢说。”
顾子杰道:“叼扰了。”
张员外把顾子杰让进客厅,上了茶,一眼看见儿子憨憨地站在一旁,习惯性地就是一皱眉,眉头皱起,忽然想到儿子近来开了窍,居然开始认真了,脸色便又柔和下来。张员外放缓语气道:“世界啊,既然今日店铺出了事情,明日在过去吧。如今你虽然知道刻苦了,毕竟先前顽劣,耽误了许多年的时光,该当奋起疾追,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