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崔志伟一脸正气,顾子杰心中奇怪之余,笑着说道:“崔大人有此敢畏之心,实在令人艳羡。”
崔志伟面色不该,道:“顾大人过奖了,崔某职责所在,教化地方,既然现在本官已然到任,岂有退居人后之理!”
王县丞笑着道:“年轻真好啊!想当年王某年轻那会儿,亦是一腔热血。现在既然崔主簿站了出来,县尊大人就不必多想了。”
魏知县犹豫了一下,又像王县丞道:“王县丞所言及是,只是……”
“咳咳,咳……”王县丞这是身体不适的征兆,魏知县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他知道这些人一旦打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崔志伟初来乍到,真能行么?
而崔志伟也就是与顾子杰怄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站出来再说,现在他对顾子杰厌憎至极,而交给顾子杰的干的事情都是白搭,反正也决不可办好,比如孟家血案那是悬案,根本没有查证的可能。而收税一事更是难上加难,他想让顾子杰无可用之人,无可作之事,直到彻底架空,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那时便可任他摆布,岂肯给顾子杰做事的机会。
况且,崔志伟刚到适量县,急需一个机会树立自己的威望和地位,此时双方械斗固然是个麻烦,但风险之中也有莫大的机遇,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信心十足的,相信他能调停得了两寨的纠纷,是以截在顾子杰前头,争着处理此事。
而魏知县本来就站在崔志伟一方,那是因为这位知县大人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而此时一听崔志伟肯出面,心中虽然欣喜,可若是出了岔子,可就要到大霉。
魏知县本意是想让王县丞去调停,可这个老狐狸不愿出头,而若是让顾子杰去,魏知县心里更是不愿,如今也没办法,只得笑着道:“好!此事就由崔主簿全权负责!”
……
而若说这位魏知县是个缩头乌龟,倒真是一点也不稀奇。魏知县清楚地意识到这两方的纠纷一旦处理不好,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作为适量县正印官一定要负全责,他还是没有主动出来解决此事的勇气。可他想让王县丞主持其事,可这个老狐狸又岂会替他承担,顾子杰主动请缨,魏知县又不大情愿。顾子杰虽然没有得罪过他,但顾子杰若是一旦竖立起威望,到时候就不好整治了,而如今崔志伟忽然登高一呼,魏知县也只能移交给他。
在魏知县看来,崔志伟才是他最可靠的盟友,崔志伟不像王县丞那般老谋深算,而且在本地也不像王县丞一样有有相当的根基,与此人合作,有利无害,而不好的是,与此人合作,首先要排斥顾子杰。
此时崔志伟得了魏知县的认可,别了顾子杰一眼,顾子杰立刻对魏知县道:“主簿大人负责地方教化的确不假,但两方纷争已然到达使用兵器的地步,此情此景可见一般,实属大规模动乱一类,而让王县丞去却又不妥,毕竟衙役人数有限。而巡检司屯兵百人,如今正是用武之地,又岂能让巡检司领着俸禄不做事的道理,然,下官既已到任,若是让主簿大人您冲锋在前,岂非有失职责本份?主簿大人,还是让下官……”
顾子杰还没说完,魏知县已经抢先说道:“顾巡检心中所向,一片赤诚,只是你刚刚到任,还不熟悉情况,况且此事十分重大,还是由崔主簿全权负责为好。你是不知,那些山野中人不识教化、不惧王法,不是那般好相与的,再者说,刚才王县丞已然说了,直接派遣官兵、又或捕快过去,只会令这些人更加厌憎。先礼后兵,先礼后兵啊……”
魏知县言外之意是说,那些化外之民野蛮的很,崔主簿毕竟是主簿,是文人,不是大头兵,况且又是朝廷命宫,他们多少还能看在眼中,你这一个巡检去了,又是大头兵,又是个小官儿,他们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所以……你还是不要不识趣儿的好。
顾子杰初来此地时已然知道这里好久没有下过雨了,经过丁大庄的时候也看过那些百姓的穷苦,也是真心想为百姓们做点事。他倒不是想以此事怄气来对付魏知县和崔志伟,不过魏知县既然这么说,顾子杰也只好作罢。
魏知县笑着对崔志伟道:“崔主簿,明日一早你便启程入山吧!”
崔志伟正气凛然地道:“事态紧急,何必坐等天明?下官让那个崔老头带路,连夜入山解决此事!”
魏知县欣然道:“崔主簿如此勤于公事,实是众官僚的楷模!本县十分欣慰!”
当即魏知县便命令顾典使点出几个捕快,随同崔志伟一道上山,而因为便服宜于山中行走,也不换上官服,便让那崔老头带路。领着他们匆匆离开了县衙。崔志伟不是不想多带些人去,问题是王县丞就算把三班六房的人全给他,如果真要动起手来,他们也是送菜,莫不如简从便服,倒能显出自己的气魄来,一旦事成,便能传一个“单刀赴会”的美名。
况且在他看来,他是官。又是去调停此事的,两方人马又岂会对他有所不利。崔志伟离开后,王县丞打个哈欠,懒洋洋地道:“王某老啦。才熬了这么一会儿精神就不济了,县尊大人,下官告辞!”
魏知县方才请他出面被他拒绝,心中正觉不悦。只淡淡地拱一拱手,道一声“慢走,不送!”便算答了礼。
顾子杰见状也起身告辞。出了客厅,见顾典使正等在那里。他虽然是典使,捕快的头领,但既然崔志伟如此意气风发,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