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董瑶就带着吕兆和和二个紫衣大汉乘车来接顾子杰赴青木亭之会。
前些日顾子杰已然听董瑶说过这个青木亭之会,也就是个文人的聚会,而当时顾子杰也答应了董瑶会去参加,因此上一大早也就早早的起了床,在吕兆和挤眉弄眼的陪同下,二人一起下了楼,上了马车。青木亭之会建于荆州八景之一的“龙矶浮玉”上,此处位于荆州城南的中通河,河中有一条长长的巨石,蜿蜒而蔓延,形似巨龙,用一道小桥连接两岸,周围水光山色,美丽异常,被文人儒家定名为“龙矶浮玉”。
水光山色,处处景光美不胜收,而这也正是文人士子的一场聚会。据说除了今次举人大试的总老大学政官张峰外,此次聚会上还来了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大人物,此人在中原颇有名望,号称大儒。而顾子杰虽对什么中原大儒、荆州学政没兴趣,但是对中通河风光还是很喜欢的,况且是董瑶相邀,顾子杰自然欣然应允。
顾子杰也不把此番宴会当成是赴什么大儒之会,他把乐乐也带上了,妞妞和王芳楠自然喜孜孜地跟着,一行人便奔了中通河……
中通河上,青木亭。
一块巨石,仿佛一头传说中的巨龙,稳稳地附在水中央,小桥似两条张开的龙鳍,扑展向两岸。
“巨龙头”上,建了一座小亭,亭角高翘,似欲腾空而去。
亭中设了酒席,这就是按察使张峰、中原大儒丁未宪等重要人物的座位了。
亭外大石上也设了十几张席位,仿佛花瓣一般,恰好把青木亭围在中间。
小桥两岸的林间草地上,也设了许多席位,盛况空前,恰似当年儒家再传弟子、心学大师无数在此讲学时的情景。
顾子杰赶到中通河不远处便与董瑶下了车,前方已见许多士子兴奋异常地赶路,顾子杰看着景象,不由吃惊地道:“今天有这么多人来,我竟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董小姐,这位丁未宪先生在此饮宴,士子们是可以自行赴约的么?”
董瑶笑了笑,目光收了回来,看着顾子杰道:“当然不能!还有什么张按察的一些大官儿,哪能什么闲杂人等都往里进。”
顾子杰奇怪地道:“哦?那你我能进得去吗?”
“额!”董瑶微一愣怔,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有点卖弄的成分了,前几日还听大表哥说女子当注意言行举止,不得在男人面前卖弄,这样让男人很没面子……,念及此处,她忙补救道:“当然能,我家……我家可是本地的大富商,就凭我家那么多人,谁不礼让三分?尤其是这些外地来的官儿,对我们本地大富商巴结的很呢,要不然他们能站得住脚?这一次请了好几位贵阳耆老呢。只是……只是你也是士子,去了也是理所当然!呵,呵呵……”
她干笑了两声。
顾子杰怔怔,不过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其他地方的大富商家族中多有子弟得了功名,所以在地方上威望隆重,地方官想在当地站住脚,就不得不笼络这些地方大族,有些地方太强势的地方大族,甚至反过来能欺凌地方官。只是荆州这地方文教不兴,家族势力强大就不在于功名了,董瑶的家族在这荆州大地上也是及其有名的一脉,想必在本地名望也是极高的,在地方官员面前有一定的话语权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董瑶这么大脑袋,顾子杰就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回头望着董瑶道:“那,那令尊一定是耆老之一了。”
董瑶嫣然道:“额,是啊,不过我爹爹今天没来,让我叔叔替他出席的。”
吕兆和在旁边听着笑着。
而顾子杰与董瑶两人说着便走近了中通河畔,前方有几名衙差迎上来道:“站住!按察使大人在此宴客,闲杂人等回避!”
这几个衙差说话还算客气,毕竟本地不比别处,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一旦闹出纠纷,事情可能也根本收不住,而他们这些小小衙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个高的紫衣汉子扬了扬手中请柬,道:“我们是来赴宴的。”
一个衙差从那紫衣大汉手中接过请柬看了看,道:“请吧,不过今日来的多是文人士子,门派中人莫要惹事,矶上坐着的都是贵人,一旦出事,我们倒霉,你们也吃罪不起的。”几个衙差说着闪开一条道路,顾子杰等人便走了过去。
他这话真不是吹牛b,董瑶家世虽大,但一山更比一山高,能来这里喝酒言欢的人物必然也非同小可。
几人走进,见着浩大盛况,顾子杰不由在心中感慨不已。这一次是野炊,虽说主题不在于饮宴,却也不能都是冷菜,青木亭前的大石上就架了一堆篝火,请了一个大师傅在烧烤全羊,全羊已经烤成金黄色,大师傅抽出一柄雪亮的小刀,让小徒弟转动着全羊,飞快地削下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一片片羊肉,再配上一碟雪白的盐末儿一并送入亭中,每个贵人面前都摆了一份,亭外的士子们当然没有这份待遇。
张峰张学政与他的同门丁未宪谈笑风生,几位当地耆老也是不时掺和几句,行个酒令、打个字谜,反正都是些文人之间的饮宴游戏。
酒过三旬,菜过五旬,周围的学子开始陆续起身进来亭中向张学政、丁未宪等人敬酒,同时向他们自报家门,只盼能在学政大人和这位中原大儒心中留下一些印象。
这样走动起来,现场的气氛也就活络了,一位耆老打趣地笑道:“荆州学子皆为丁先生大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