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妖怪一直不出来倒也罢了,但若仙师前脚一走,稍后妖怪再次出来兴风作浪,只怕更加变本加厉。
是的,妖怪的这一手可把那周员外搞得又气又急又怕……气的是自己往日最多就是卖布时缺斤少两,也没做得什么坏事,却惹得宅中出了这等妖怪;急的是出了个妖怪就已经够倒霉的,可更倒霉的是这妖怪不光力量广大,生性却还如此狡,黠竟懂得察言观色,只管躲着不出头;更怕的是自己好不容易请来一位道行高深、能镇住妖孽的法师,却不料因那妖怪乖巧这仙长见自己宅中景象一片祥和,竟是不住的要走,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耍弄他——此时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一旦待这位高人走后,那只通人性的妖孽定会怪罪他请来如此厉害的法师,一定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家宅!
想及此处,周员外不禁猛打了个冷颤,再也顾不得保持谦和的面相只见他突然目露寒光语气阴沉的说道:“不出来就逼它出来!”
周员外这番话语低沉阴暗,只听得眼前这两位只想着脱身的顾子杰与郑一卦二人毛骨悚然,彷佛眼前明亮的花厅中竟突然好像顿时暗了一暗。
而那位正伫立一旁的周夫人听丈夫忽此言不禁惊呼一声带着哭腔喊道:“不要啊……那,那鬼魂好吓人,老爷……”周夫人的声音带着惨音儿,回荡在整个花厅之中,让人感觉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死寂——而她没说完,就见着丈夫瞪了过来,当即缩了缩身子。
顾子杰战战惶惶,左右四顾,低声道:“这大白天的,该……该不会真有鬼吧?”怔怔,又低声向着郑一卦道:“来之前,你怎么说来着?”
郑一卦愣怔片刻,也低声道:“这世上没鬼,都是幻想,自己吓自己!”
顾子杰道:“哦对,没鬼!”
郑一卦小心翼翼道:“你先别高兴,天下之大,你我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若是……真有也说不定。”
顾子杰心一跳:“这么说我是上了贼船了。”
“我就知道这世上真有不干净的东西!”郑一卦说着,想想又补充一句:“具体是什么样子,我还没见过!”
这时,周员外指挥着家丁,忙的不亦乐乎,数十个家丁们也已然搬来了不少干柴,堆在了正堂门前。
整个院子里也只有顾子杰与郑一卦二人不明所以,更不明白周员外弄来这么多干柴做什么,周员外也只字不提妖怪,二人不免便有些莫名其妙在原地懵懵懂懂。又等了一会儿,周员外依旧没有下文,郑一卦才忍不住出言相询:“周员外你说的那一招儿倒底是啥?怎么还不赶快使出来啊!”
周员外闻言,赶紧走到郑一卦身边,小心地一指门前的干柴:“仙师你看啊,就是这些干柴!”
郑一卦顺着一望,低声道:“这么多干柴堆在这里难道你是想堵住门口不让老夫走么?!”
他这话声音比较低,周员外也没有听真切,只是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一招!”
郑一卦怔怔,心说你是把我当成神经病了么?
“周员外,你该不会是在戏弄老夫吧?”郑一卦完全反应过来,登时不悦,这人怎么如此不着调。
“仙师莫要生气,”周员外牙齿相击着,颤抖说道:“仙师、您不觉得这门前、有什么古怪吗?得得得……”面对郑一卦的质问,这周员外却是结结巴巴,答非所问,并且浑身颤抖,牙齿不住的上下打架!
而听他这番话说完,想明白周员外的意思,顾子杰与郑一卦也不禁毛骨悚然,连忙朝四周仔细打量。
“没什么不一样啊!……”
待二人的目光把这院中踅摸过好几圈儿,也委实看不出什么不对劲,郑一卦不由和顾子杰对视一眼,然后把目光又转回那魂不附体的周员外身上,此时只见他牙齿打颤得更厉害,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将手指向门前的柴禾上。见他指示,顾子杰与郑一卦再一次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做好了瞧见诸般恐怖景象的思想准备,才敢战战兢兢的循着周员外所指方向转眼瞥去……
柴禾堆放正门外,是劈好的干柴,可……也真真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周员外,你该不会是想说那只鬼魂就藏在这堆柴禾里面吧?”郑一卦回头望着周员外。
“仙师明鉴,刚才都怪小可没说清楚,柴禾并不是妖怪,但这妖怪喜好燃火,又会附体,飘忽无踪,来去不定,它时常幻化成柴禾,所以……”周员外汗流浃背:“仙师,仙师可要慈悲为怀救我全家啊!”
听得此言,顾子杰与郑一卦再次看了过去,这一堆柴禾居然是妖怪么?!
“怪哉,小子虽然没有见过妖怪长什么样子,但若要我相信这一堆柴禾是妖怪,那除非我是……”顾子杰小声说着,一转头道:“傻子!”
郑一卦没回头,依旧望着。
平平常常没什么两样啊!
好半响,郑一卦有些疑惑地问道:“周员外,按照你的意思是说那鬼魂会燃火,附体,虽然不一定会在这些柴禾里,但还是大有可能的,是么?”
周员外赶紧点头:“正是如此!仙师果然法眼如炬,那鬼魂经常出没于柴禾中,我们厨房里的柴禾都在这里了!”
郑一卦微微点头:“哦?这堆柴禾……木质……很特别啊。额,这就奇怪了,你说鬼魂最喜附在柴禾上,怎偏偏在你家闹事儿,这荆州这么大,谁家没柴禾,难道就你家的柴禾是上品。”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