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天君指的是西南方某位权势极大却不为中原所知的大人物的话……奇怪,若是如此,爹爹怎会入赘到郁家来?
而且,当年爹爹身亡之后,郁家派人去爹爹曾经提到过的卢家报信,得到的回报却是卢家人几乎都不在了,而爹爹的父亲更是早于爹爹之前便去世了。
哪怕那所谓的朱天君真的是她不曾谋面的爷爷,她的爷爷也早已归天了啊!
可看建宁王神色,却并不像是在信口胡说……
百思不得其解,小女孩的神色里带上了迷茫不解。
这份疑惑被李倓解读成了,这女娃并不知道九天。
对此李倓毫不意外。
——九天的存在,一直都是绝密,即使是亲近如家人,都不会知晓。
本来劫持这小女娃也不过是为了威胁朱天君卢延鹤——虽然对方与自己结盟,但是李倓总觉得这卢延鹤能毫不忌讳地推动外族入中原,这般视中原百姓性命于无物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
于是他去查看了卢延鹤的背景,发现此人二十多年前,在长子行冠礼后没多久就将其逐出家门,而那长子后来更是直接入赘江南某个商贾家中,当了上门女婿。
同时,卢延鹤散疽中奴仆,其巨大家资更是不知去了哪里。而据他查探,数月之后,数代服侍卢家的老奴出现在了杭城郁家……
种种迹象,都说明卢延鹤极为重视自己的儿子,甚至为了保护他而将他逐出家门——九天的名头虽好,但若是暴露身份那几乎就是全家送葬的下场,尤其是掌管商贸的朱天君,本身并无多少武力,一旦暴露,几乎就是任人鱼肉的下场。
想着对方当年能把足以继承家业的长子直接放出去任由其入赘他家,只为了保护他,现下那儿子已经于数年前殒命于龙门荒漠之中,只留下三子二女,其中又以这小女儿最为受宠,那么卢延鹤对于自己嫡亲的孙女儿被劫持之事,总该是有几分顾忌才对。
恰巧在这南诏皇宫之中遇到了似是已经失踪了颇有些时日的郁家幺女,李倓更是早有将之劫持的打算,于是在自己早年分道扬镳的兄长身边看到那小女孩时,毫不犹豫就将其一并带走了。
李倓从自己的盘算中回过神来,面前的忻娘年岁虽不大,性子倒也沉稳,他刚刚没有搭理人,也不见焦躁,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房间,似乎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你可知,朱天君是谁?”李倓忽然道。
晚枫把注意力移回面前的建宁王身上,闭口不语。
李倓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不说话而生气:“那你可知何为九天?”
晚枫沉默了一会,试探着问道:“……九重天?”
建宁王勾起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晚枫觉得对方这个表情更像是狼王准备对着猎物下口时的表情。
“你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吗?传说中,暗中搜罗天下最强武学心法的九个人,操控着皇权更替,武林大事……”
操控皇权更替……晚枫的表情变成了像是在看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绝症之人。
这个表情让建宁王同学磨了磨后牙槽。
忽然他神色微微一动,单手擒住似乎也听到了什么的女孩肩头,凉凉一笑:“待到本王带你见过你那爷爷之后,你自然知晓本王说的不是什么痴儿言语了!现下,你还是与我走一趟吧!”
#
在李倓带着晚枫从密室中离开后,密室大门被一剑破开,李复一眼将密室内的景色尽收眼底,扼腕:“迟了一步!他已经带着小五离开了!”
宁小裳环顾四周,看到圆桌上的残茶,伸手摸了摸白瓷杯壁,触手温凉,杯中清茶却已感受不到丝毫热气:“茶凉了,离开至少两柱香时间了。”
原随云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就听出里面没有人,现下只回头将那路上擒住的南诏王妃拖过来,袖中剑滑出,抵在女子柔软白皙的脖颈上:“密道。”
那密室并不算太大,一眼即可尽收眼底,而路上遇到的这位李复先生到现在也没有往某个方向继续追击的迹象,可见这密室里没有第二个出口。
而他们一路追击过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岔道,也没有看到李倓和阿晚,那么,密道的存在理所当然了。
原随云的声音温和,这让泰王妃有种可以有机可乘的感觉。
“我……我不知道!”她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前华服俊美的公子,那般姿态当真让人心中柔肠百结。
但当原随云的袖中剑朝前送了一分后,脖颈间的凉意让她的呜咽立刻被止住了。
“书架!书架后面!”她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唯恐慢了一分让那看着分外精美华丽却不失剑之锋锐的器物在她脖颈上开上一个红彤彤的樱桃小嘴来。
宁小裳快步窜到书架前,微微凝神打量一番后,便发现书架上的玄机。等他转动书架某处不起眼的许瘩时,只听咔哒咔哒的机关齿轮转动声从墙壁里传来。
不多时,书架移开,一个黑洞洞的密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黑洞洞的密道像一个巨兽的食喉一般,似是能吞咽下所有。
无花看了看密道,皱眉问那泰王妃:“这密道通往哪里?”
泰王妃努力止住自己的呜咽,目光丝毫不敢离开那柄华美动人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