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院,杨小雨心绪不高,也就没有去给方夫人请安,径直出了杨府。
杨府大门外,杨小雨愁眉苦脸,呆若木鸡,脑海中一片空白。
为了杨家历代相传的基业,杨勇让他此时娶沈家小姐,其中隐含的政治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害怕自己能力不够,内不能压住都司下辖将官,外不能抵御其他政敌,这才想与沈家联姻,借沈家的势力给他披上一层保护伞。
杨小雨苦笑一声,杨勇恐怕是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因此,早在数十年前便给他订下这门亲事。
此先见之明,确实值得他钦佩!
杨勇也不愧是官场上的奸雄,他自己娶了浙党元老方从哲的女儿,借助方从哲的权势,在官场上数十年而不倒,可谓是深谋远虑。
现在方从哲离阁,没了保护势力的杨勇,却将他早年埋下的联姻棋子抛出,又欲借沈家势力保住杨家,这一番心思,不可谓不深。
王冲站在马车边,看着少爷一动不动的站在马车边,不由的开口道:“少爷,您没事吧?”
杨小雨摇摇头,道:“让马车先回去,你带人跟着本少爷上街转一圈。”
王冲应了一声,转过身打发车夫驾着马车先行离去。
杨府门前一带,大多都是杨家下人们的府邸,穿过整条街,拐了一个弯后,才算是进入杭州城中心地带。
一路上,杨小雨只顾低头冥思,对旁边的小吃杂货视而不见,直到进入城南后,杨小雨才出声道:“王冲,前段时间你在城南购置的府邸在哪?”
“向前走个三里路,右转两个弯就到了!”王冲如实答道。
杨小雨正好走的有些累了,随口道:“那就去看一下府邸!”
城南属繁华地段,街上行人众多,街道两侧小店林立,打着‘酒’‘茶’‘布’之类的白幡数不胜数,各家小店门前,一些上了年龄的老人聚在一起,或是三五成群的议论着政事,或是许多人聚在一起说着无伤大雅的笑话。
青石铺成的街道上沾染着泥土,小贩们大声吆喝着,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箱子,每走一步,便高声吆喝:“上好的陶瓷,中等的布,下等的针线...!”
繁荣充斥着街道,门前揽客的店小二如沐春风般笑着,来往客人衣着华丽,笑容满面,手中摇着折扇,陡然一副江南士子的打扮。
杨小雨无心欣赏杭州的街景,一路加快步伐,向城南府邸走去。
拐过一条街后,王冲眼珠乱转,不经意间看见几名熟人,忙拉着杨小雨藏在边上。
正苦思冥想着的杨小雨被王冲拉到边上,脑海骤然清醒过来,本能的喝道:“干什么?”
“少爷,你看前面!”王冲指着迎面而来的几名公子哥,苦笑道。
杨小雨闻言转目一看,却见三名穿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哥,正陪着两名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姑娘有说有笑。
正中间身着白衫的年轻公子,看起来儒雅俊俏,手上拿着把折扇,无形中增添几分风.流神采。
旁边两位公子也都是当世俊才,一人身着蓝色长衫,一人身着黑色长扇,腰间玉佩在阳光下闪着明亮。
杨小雨没想到在此地碰到了这三人,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三人正是王文、梁、王二公子!
说起来,他与三人已经有月余没有见过面了!
自从上次在畅春圆奚落过王文,他便刻意回避着三人,对他而言,心胸狭隘、城府粗浅的王文,不值得他与其相交。
至于梁、王二公子,虽然与他并没有不睦,但此二人一味的拍王文马屁,他懒得搭理二人。
“他们能走路,本少爷也能走路!”杨小雨看到王文一行人正向这边走过来,知道躲不住,遂站起身道。
“少爷......!”王冲见杨小雨站起身迎上去了,担心自家少爷再与王文等人斗嘴,忙站起身喊道,但为时已晚,杨小雨已经走在大街正中央。
王冲挥手招呼着身后侍卫紧跟上去!
前边的王文等人亦同时发现了杨小雨。
身为富贵人家的少爷,王文折扇一挥,不悦道:“真是晦气!”
旁边梁生江与王绪二人好不尴尬,到是那两名女子对王文的话很是惊讶!
其中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身着粉色衣裙,身材苗条,曲线玲珑,一张精致白皙的脸蛋微施脂粉,双眸明亮而轻柔,她掩嘴轻笑道:“王公子,晦气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王文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笑道:“今日天气爽朗,风高云淡,本来是外出的好日子,谁知道上天不开眼,竟然让在下与粗鄙武夫同行一条路,真是羞煞我也!”
杨小雨迎面而来,王文所言清晰传进他耳中,对此,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王冲道:“猪永远是猪,因为它只懂的享受,却不会劳作,因此,猪只有一年的寿命!”
“少爷,猪不用劳动,它只要躺在猪圈中,每日吃好喝好,养的膘肥体壮,供世上的百姓食用。”王冲憨笑着回道。
杨小雨看也不看前面的王文一行人,笑道:“说的对,猪养的膘肥体壮,比较占地方,而且,它的身上还有臭味,经常熏的本少爷无处可躲!”
此时,王冲不敢再接下去了,任凭他再笨,也知道杨小雨是在指桑骂槐。
王文手中折扇‘噗’一地声打开,来回扇着凉风,嘴中嘀咕道:“粗鄙,不通礼仪,与那建奴蛮夷何其相似。”
“小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