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位置在那张他拿给格雷泽的地图上没有标注,事实上他也没打算标注,除非将来有人能够真正获得他的信任。
这两点在地图上那些大面积的空白中,即是黑暗森林从未被探索过的地方。而眼下这个宿营地却不是,在地图中处于靠近空白的边缘地带,但是离疏影城又不算远,有一定危险性又基本在控制之中。
更佳的是,这里处于森林的东部,跟那安全屋正好处于相反的方向,而离最初唐福被从射月原传送出来的地点又有相当的距离。这里就是西南魔法学院魔法研究所黑暗森林分部了!
浏览清单的格雷泽越看越心惊,这哪是什么价格表,简直就是黑暗森林变异生物材料大全嘛!
即使号称对黑暗森林了解最多的格雷泽,居然在这上面发现了很多自己完全没有听说过的生物。勉强从头看到尾,整个心神都沉浸在这些未知生物中的格雷泽面色苍白地抬头,却看到他的老师正兴致勃勃地弄倒了一棵大树,此时这棵估计三四个人才能环抱起来的大树正带着猛恶的风声向他兜头盖脑地砸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篝火被倒下的大树砸飞到半空中,如同烟花一样绽放。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原本隐藏在树林中的变异生物,顿时树林如同开了锅一样热闹。无数鸟类被从睡梦中惊醒,带着凄惶的叫声冲上天空,至于那些实力强悍的家伙则是愤怒地寻找着打破它们美梦的源头,一边喉头发出低沉的嘶吼,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
生死关头,格雷泽的感觉成倍提升,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慢了下来——那只以速度见长的闪电豹从起步到肌肉贲起,再到闪电一般划过树林,消失在夜幕之中,每一步动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那棵砸向他脑袋的大树粗糙的纹路,乃至在激烈的运动中脱落的树叶晃晃悠悠地掉落过程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还有心思感慨,如果不能在被砸成肉饼之前晕过去,那得多么悲催啊……
然而就在他都能感觉到树干上粗糙的树皮快要碰到他头皮的时候,他被一个快得不像话的身影一把提溜出来,躲过了化为齑粉的命运。
“老……老师……”死里逃生,大起大落的情绪让格雷泽这条壮汉也哆嗦得如同风中枯叶,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歉意地拍了拍格雷泽的肩膀,唐福说道:“呃,格雷泽,是这样,我计算的角度出了一点点偏差,并不是故意的……”
接下来就是雷泽坐在重新生起的篝火堆前,浑身小幅度发着抖。几棵小一点的树被唐福暴力点燃,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照亮得如同白昼。以火堆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粗大树木被放倒——这回唐福认真计算了角度,每一棵树都是倒向远离格雷泽的方向。
看着老师矫健的身影,格雷泽一阵迷糊,这……老师到底是魔法师还是什么别的?
之所以有这种疑问,是因为脑袋恢复清醒的格雷泽回想老师将他从篝火边提溜走的画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老师是怎么到他身边、又怎么将他这个二百多斤的大块头提在手里、再快如闪电一般跑出倒下的大树的毁灭范围的。
想不通就不想吧。老师可能是个魔武兼修的怪物这种念头也就悄无声息地扎根在了格雷泽的脑子里。再看过唐福伐木的过程,他就更加确认了一点。
先是用一招被压缩得极细极小的火焰刀,快速划过树木底部,这种破坏性极强的招数瞬间就将树木一分为二,再冲树干狠狠来上一掌,树便按照唐福的设想倒向了他规划好的方向。无论多高、多重的大树,都是一掌了事。
所以唐福伐木的身影看上去不像在干活,而是像在散步。这种对自身力量精确的控制,的确不像是一个专门修炼元素能量的魔法师所应该具备的能力。
感觉没什么问题,格雷泽就过去给老师帮忙。
说是帮忙,更多的倒像是学习。他就跟在唐福的后面,听他说一些发力的技巧,包括什么斗气运行的脉络等等,听的他一头雾水,有没有搞错,对于之前只是简单地学了一些武技的人来说这些知识是不是太过高深,再说我好歹算是魔法学院的学生吧……
大多数内容他都听不懂,只是死死记在心里,他相信老师教给他的一定都是最好的,现在不懂以后再慢慢琢磨。老师也好像并不是一定要他学到什么,只是像跟人聊天一样,随口就把这些东西讲了一下。
慢慢天就亮了,一些这片树林的原住民中比较凶悍嗜血的开始试探性地发起了攻击,每出现一种唐福就要问一下格雷泽这种值多少钱,按照通常的规律这种攻击力强的变异动物往往都比较值钱,于是唐福就出手招呼它们留了下来。
偶尔有几个不大值钱的也就赶走了事,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这处小小的宿营地已经变成了一块规模很大的空地,如果格雷泽不是跟在唐福身后经历了这一晚,绝对不会相信仅仅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出这么大的工程。
简单地吃过早饭,两个人一边坐下来欣赏一晚上的劳动成果,一边聊天。
“格雷泽,你家在哪里?是怎么加入魔法学院的?”
听到唐福的话,格雷泽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情,说道:“我家在离疏影城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整个村里全靠土里刨食和上山打猎才能维持温饱,家家都穷得叮当响。因为太穷,就连魔法少年甄选都从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