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唐福身下积累的汗水几乎聚集成一个小小的水潭,面色惨白如纸,身体软软的靠在石壁上,眼睛紧闭,如果不是那股杀伐果敢的气势还在,几乎与一具尸体无异。然而他的神识却终于摸到了光茧的边边,勉强能够模仿光茧线条的轨迹,只是跟迅捷如电的线条比起来,他的神识如同一辆拉着破车的老牛,啃哧带喘,走走歇歇,被人家拖的老远。
然而也有好消息。一旦找到了正确的轨迹,神识非但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被虐待一样的受伤,反而如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渐渐恢复了起来。老牛破车虽然看上去无用,但只有有着正确的目标,每走一步还是会离最终的目的地更近一步。
何况在不停修正的轨迹上,老牛的体力正在逐步上升,破车也一点点的被修补起来。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唐福的神识已经完全恢复如初,渐渐速度也越来越快,一点点跟上了光茧线条。
这种情形就好像两个选手在赛跑,一个虽然很快,但始终是以恒定的速度在跑,而另一个虽然慢,却毫不停歇的在慢慢提升速度,那么迟早会有追上前面选手的时候。当神识终于能够赶上光茧线条,并且以相同的速度与轨迹在光茧外围跑圈的时候,唐福也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和之前的种种遭遇相比,柔体术第三式的学习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极小的场面,都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在神识刺入第三式光团的那个瞬间,其实他面临的凶险远远超过之前所有的危机——最多也就是阿克蒙德那一战他最后被打得几乎魂飞魄散可以比拟。
因为之前他可以调动一切力量来面对,抗争,即使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手段,但这一次却是用自己最弱的一环去面对几乎毫不知情的对手——既不知己,也不知彼,能够活下来,甚至战胜对方破局,除了他那坚韧的如同老树一般的神经,百折不挠的意志力之外,逆天的运气也是不可否认的因素。按照射月原一贯的规则,能扛过来,则有超出想象的奖励。
神识赶上光茧的线条,并且两者似乎渐渐有合二为一的趋势,在唐福的感受中,神识此时非但不需要使用吃奶的劲,反而如同泡在一汪温泉之中,无一处不舒服,无一处不享受。更妙的是,随着神识越来越流畅的随着光茧线条奔趋往来,不仅没有被光茧线条所排斥,反而似乎能够吸收线条中的能量一般,逐渐的壮大起来。原本像个瘦弱的孩子,渐渐的直往彪形大汉奔去。
不知过去多久,唐福的神识沿着光茧的轨迹来回奔驰,如同进出自家庭院一般,仿佛心有感应,神识蓦地停了下来。而一直挺立在光团中间如同孤磊小山一般的光茧却渐渐模糊起来,那些美轮美奂的线条也不再按照固定的轨迹前进,而是如同烟花一样冲天而起,在逆飞向天的过程中原本凝聚不散的光线却散漫开来,倒像是满天下了一场无数光点的暴雨,又像是放了一个巨大而美丽的烟花。
唐福呆呆的看着空中难得一见的奇景,光雨纷纷而下,如同纷纷而落的缤纷落英,又像是还没绽放便即凋零的花朵,既美丽又残酷。就在光雨布满天际之时,一只大鸟从虚空中飞速掠出,一声唳叫响彻寰宇。
漫天的光雨如同找到了组织,先是环绕着大鸟上下飞舞,极尽欢欣,再乳燕投林般纷纷飞入大鸟虚幻的身体之中,让大鸟原本就赤红如火的羽翼更增添了几分威势。
大鸟长着花冠状的头,丰满的翅膀和长长的尾羽,全身披满金色的羽毛,闪光的翅膀、斑斓的外表、宽大有力的脚爪和桀骜不驯的神态,瞬间让唐福惊醒过来——这不是传说中的火凤凰吗?火凤凰又叫不死火鸟,是与龙一样具有传奇性的物种——相传这种生长于寸草不生的沙漠深处中的美丽而孤独的鸟,每隔万年便自焚为烬,再从灰烬中重生,循环不已,成为永生。
虽然光团中的这只由光线幻化出来的不死鸟看上去形体还有些虚化,但那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雄傲霸气却真实的流露了出来,让唐福看着心惊不已——这才搞定一个光茧,眼看又出来这么一个妖孽,到底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但是怕又有屁用,眼前的形势无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迎难而上又有什么其他办法?除非唐福将神识退出光团,拍拍屁股回去死灵沼泽,只当这一趟没有来过。问题是,他又怎么会甘心。
既然无法逃避,那便迎难而上吧。唐福再次让神识小心翼翼的去接触不死鸟,还好,虽然威势惊人,但光线幻化的不死鸟却没有攻击与它相比弱小的如同孱弱孩童的神识,任由唐福如同攀附在大树身上的藤蔓一般抖抖索索的爬上自己虚幻的身体。
精灵之森新基地。精灵圣女爱丽丝站在避难小屋前,旁边是颜色异常鲜亮的生命树,至于生命泉,暂时还只是避难小屋里面一眼小小的泉眼——因为搬迁的缘故,加之精灵之森原来的那片森林和留守精灵之森的艾德林军团也有需要,已经汪成一个面积可观的生命泉小湖并没有搬到死灵沼泽前沿的新基地来,而是留在了原地。
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曾基带着满脑袋的汗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他向爱丽丝行礼道:“圣女殿下。”前任战争长老已经在血与火的磨砺中变成了一个真正合格的军事指挥员,只是嗓音又干又涩,看起来在前线吃了不少苦头,好在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