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百八十一年,龙朔三百年三月,烟波浩渺的罗布泊湖畔。一位白衣少女牵着马漫步与湖畔广袤的草原上,湖畔红柳林刚刚吐出新芽,远处的胡杨林刚刚显出一丝新绿,耐不住寂寞的花草却早于树木争相奔放,草原上一派生机盎然。黄色的小花铺满了草原,犹如铺上了一层黄毯。小姑娘曾听老人说过,这里百年以前,是一片即将干枯的绿洲。是那个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圣皇求了上天,将遥远的海水淡化后引到这里,让这里从新恢复了生机,而且这种生机越发浓郁。
植树、种草、挖渠灌溉也是那个万能的圣皇下的最后的诏书,自从太后过世之后,就从龙朔大地消失了,自此再无音讯,已整整百年。龙朔已经换了三位皇帝,现在继位的皇帝乃是圣皇的掌上明珠,呼图长公主,如今也是百七十岁高龄,十五年前带兵突入西羌,上阵杀敌,将昆仑山的南边也划入了龙朔版图,那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小姑娘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向往,要是自己能有这样的魄力该有多好,也能找个如意郎君,就像当今皇帝的夫君那样,进入代表龙朔最高荣誉的功勋阁。
在一块枯木上将马去了缰绳,让它自由驰骋在这片新兴的草原,这里也是刚刚开牧,休养了百年,早已看不到当年的沙土,代之的是厚厚的枯叶和黑土。小姑娘从背囊中拿出一本书,书名《圣皇纪事》,着述:洪昉。
找到书签,翻开,小姑娘坐在枯木上认真的读起来。远处湖泽上船只如梭,还有许多人和她一样坐在小凳上,看着眼前的美景,手中的画笔挥舞不停。远远地来了六匹马,沿着湖边缓缓而行,小姑娘抬头正好看到这六人,为首者一身白衣,方脸,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目光炯炯有神,肤色有些黑,但掩饰不住那份英气,整个人给人一种威严,胯下神骏无比的白马,红色的下肢在深深没入花草之中,看着是那么和谐。这又是哪家公子有此神韵?小姑娘心中泛起了涟漪,痴痴的望着那一行人,他们似乎也被这美景所吸引,居然在离自己不远的湖边停下,在马上远眺如仙境般的草原美景。
小姑娘对这个人很是好奇,她多么希望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圣皇,只要见一面她此生再无遗憾。她知道这也只是一个梦而已,自己只是一个楼兰城里一个普通的塞人,因为百年前雅利安人的那场战争,让他们一直抬不起头,要不是圣皇百年前的那封诏书言明塞入也是我龙朔国民,要不然他们也会选择西迁。如今无论是塞人还是月氏人早都忘了自己的语言,开始通行华语,这是怎样一番伟业,而就在一个人的身上完成。听城里的商人说,原来西边浩瀚无边的沙漠,如今也是湖泽连片,围绕着中间的大湖,周边绿草如茵,胡杨成片,比这里还要美。
他挽起了乌黑的长发,轻轻起身,回头看看那个公子,转身要去牵马,就听不远处有人喊道:“请问姑娘,可知枯树堆怎么走?”。小姑娘回头,是那位公子的随从正在不远处拱手发问。小姑娘心跳加剧,匆忙说道:“回贵人的话,那里在此东南方,尚有五里路程。只是一路上多为浅河泥沼,请贵人多加小心”。小姑娘对那个地点还是熟悉的,听老人讲那里百年来无论种什么树都不成活,草都不长,水到了那里也迅速蒸发消失。以前曾是这里先民的坟茔之地,因为这种奇异的现象,而荒废了。那位白衣公子在马上拱手道:“多谢姑娘指路,如姑娘方便的话,可否为我等带上一程?”
“好吧,看你们也是刚来此地,那里我们都很少去的”。说完小姑娘高声唤过自己的马,很熟练的搬鞍韧蹬上得马来,有些激动地打马奔那位公子而去。
“公子去那里做何?”小姑娘很好奇的看着这位白衣公子问道。
“听闻那里有些奇相,想去看看”。
“哦,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光秃秃的一个沙包,草木不长,水不留恋,上面还有些枯死的胡杨,听老人说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
白衣人看看小姑娘,见其手中还拿着一本书,说道:“姑娘知道的还真细,是从这书中得来?”
“哪里,这是先哲为圣皇做的纪传,闲时拿来看看”。
“哈哈,我当是何等神书,原来是源初的笔墨。写纪传有些浪费了”。
“以公子年岁,不像是见过先哲之人。较之莎莉亚也大不了几岁”。
“哈哈,某一时失态,让姑娘见笑了。莎莉亚好名字,你是楼兰人?”一行人一边走,欧阳轩和这个莎莉亚一边聊着天。
“嗯,我先祖曾与敦煌沙井驿做过驿丞。见证过圣皇战杀狼的威武,你看这本书里写的敦煌纪事,那个驿丞就是我家先祖”。说完小姑娘在马上翻开那本书,找到相关章节递给白衣公子。
那位公子拿过书随手翻了翻,说道:“嗯,写的还算真实,只是当初斩杀的白狼为千二百只,不是三千余,都是敦煌将军亲自数过的,哦,对了那个驿丞,想起来了,你家应该有兽皮和红色兽牙作为传家之物”。
“你怎么知道?”小姑娘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公子。
“自己曾经历往若是不知岂不是忘本?”
“你是圣……”。小姑娘刚要说,就被欧阳轩摆手制止。
“如今你我都是平民,不必拘礼”。
“那,那,那”小姑娘兴奋的有些说不出来话。欧阳轩从后面的侍卫手中拿过一只书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