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晨光从窗帘缝隙间挤了进来,轻柔地洒在一张有些苍白而俊秀的脸上,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巴上方抹着些许茸毛。紧闭的双目伴随着时而紧皱的眉头不时有些细微的颤动,如果仔细一点还可以发现,在那头火红色的长发下面已经凝结了无数细小的汗珠。
“吁!”随着一声长长地吐气声,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刺眼的光线却令它迅速阖上,过了片刻之后,才又轻轻地打开,而动的也不过如此而已,身体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眼球微微转动,缓缓扫视着目光所及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房间里很干净也很整齐,置物架上摆满了流行元素,一张朋克装的十寸摆台被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顶着满头红发,耳朵、鼻子甚至嘴唇上装饰着十多个钢环的狂野小子,搂着一把电吉他双膝跪地,仰天怒吼。
目光在照片上待了片刻,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的迷惑,许是待的够了,鸭绒被一掀,一个只穿着一条四角裤的身子便露了出来,身材有些瘦,但那一块块硬邦邦的小肌肉却显示了其主人身体的健康。
衣橱很大塞满各种各样的高档衣服,却似乎没有一件合主人的心意,往日那些嚣张受宠的时髦服装,此刻被随手弃在一旁,扒拉了半响,终于勉为其难的挑了两件有些过时的牛仔装,将裸露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缓步打开房门,一个******冲天撅着正对着门口,听见身后房门响动,一个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笑脸随即转了过来,“冲儿!你醒了。饿了吧,匆匆向厨房走去。
“成姨,谢谢!”这个笑脸虽然对他有些陌生,但是这几个字却是脱口而出,仿佛是下意识的称谓一般。
成姨闻言不禁一愣,有些惊疑地看了一眼,嘴巴微微动了动,没有说任何话,匆忙逃向了厨房。
刷牙、洗脸、上厕所,他对这一切感到陌生,却又鬼使神差一般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干什么,难道是梦境?他边用手胡噜着自己那头火红的头发,边伸手推开卫生间门。刹那间,空气凝结了,因为已经有人早他一步占据了马桶,而且还是个女的。
听到有人闯进了卫生间,正埋头于一本砖头厚的财务成本管理的学霸有些惊慌地抬起了头,湿漉漉的长发遮盖住了大半个脸,一双犀利的眸子,从黑边眼镜框上方激射出咄咄*人的凶光,虎视眈眈地盯着闯入者。时空好似定格了一般,一个满脸木然,一个怒气冲冲,半响,“出去!陈冲,你给财务成本管理飞了过来。
“慧姐,卫生间门刚关上,“咣当”一声巨响,财务成本管理便狠狠地砸到了门上。
“吁!”陈冲的小心脏伴随着这声巨响咯噔了一下,转眼望去,只见成姨正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向这边张望,两人对视,陈冲极为尴尬的笑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成姨满脸的歉意,解释道:“章慧学校放假,她顺便过来看看“慧儿,快出来,不是告诉你别用这里的东西吗?”
“哦!成姨没事,慧姐又不是外人。”陈冲虽然此刻对眼前的这两个人感到有些陌生,但是脑海中却又能清晰的知道这两人关系。成姨,家中的保姆,已经在此服务超过二十年,章慧,成姨的女儿,比自己大四岁,就读于某著名的财经大学会计学院,性格彪悍,没少欺负过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慧姐,对不起。”陈冲忙不迭的边道歉边躲进了卫生间,只剩下母女二人目瞪口呆的呆在当场。
半响,章慧才怔怔地说道:“妈,这小子的脑袋被门挤了吗,他怎么...”在她的记忆中,陈冲可是个极其惫赖的主,从小到大没少偷看她,一个十足的富二代,扶不起的阿斗。
陈冲使劲地拍了拍脑袋,一觉醒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变的陌生了一般,就像章慧,他清晰地记得这个人,却想不起以前的往事。他长叹一声,坐在马桶上,刚闭上双眼,昨夜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从吵闹声中逃离的陈冲,将满腔的忿恨全部发泄到了自己那辆白色保时捷911的档杆和油门上,离合、换挡、油门、刹车,只有在急速狂飙带来的那丝快感之中,才能短暂的忘记父亲和母亲围绕着他的争执。他不想遵循任何给自己安排的道路,因此只要有人给他指一条向东的路,那么他必定向西,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嘚吧去吧。“啊!”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他恣意狂啸,放纵着自己。
“滋、滋...”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此刻在他的耳朵里成了最美妙的音乐,一个漂亮的漂移过后,紧接着发动机又迅速发出怒吼之声,速度从几十迈急速地指向三百迈。
“啊!!!!!”一个急转弯过后,一名路人突然显现在灯光中,未及多想,陈冲迅速采取了制动,高速制动的保时捷立即从一支利箭变成了一个旋转的飞盘甩了出去,路人被高高弹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在看到鲜血迸发的一刹那,安全气囊“嘭”的一下打到了陈冲的脸上,顿时让他感到犹如受了一记重拳,在昏厥过去的瞬间,他将挡位归零,死命的拉起手刹...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陈冲缓缓从昏厥中醒了过来,撞人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哆哆嗦嗦了半天,才从车里爬了出来,战战兢兢地的巡视着周围却并没有发现被撞的人,地上也没有任何的血迹。
难道撞鬼了?陈冲倚在车上连抽了三根黄鹤楼1916才稍微稳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