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匹鄯看着对面的贺楼部骑兵,放声大笑了起来。段务央的到来给了他一剂强心剂,如今他们的绝对人数已经超出了对方,此战再没有悬念。
然而就在段匹鄯准备发动进攻的时候,他的后军又喧哗了起来。
段匹鄯大声咆哮,唤来了后军校尉,这名校尉脸色苍白的说出了实情。
“后军出现大量......西北军。”
段匹鄯瞬间面无人色。
他疯狂的吼道:“该死的贺楼猪!居然和晋人勾结!我要杀了贺楼氏!我要杀了姜起!”
段务央大声说道:“父亲!撤吧!我们要逃出去!”
段匹鄯一巴掌将段务央打下马,挥舞着滴血的弯刀吼道:“杀!杀!我要杀了他们!”
“谁都不许撤!谁撤我杀谁!”
段务央看着疯狂的段匹鄯,心中满是苦涩。
他的父亲本是雄才大略之人,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性情大变。
去年的时候他得到一名美人,从此渐渐变得残忍,变得嗜杀,变得独断专权,变得......懦弱无能。
他终日与这名女子饮宴歌舞,不理事务,还将尽忠职守的马夫残忍的剥皮抽筋。因为八弟多看了那名女子一眼,他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剜去双眼。因为自己传回了杀二哥的凶手之后,竟然昏聩到亲自带队袭击了晋国到王庭的接亲使团,进而引发了段部与周边强敌的全面战争。
而事实证明,那名女子就是奸细,她在鼓动父亲对使团出手“为子报仇”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以为父亲会就此醒悟,却不想他竟然变本加厉,不仅更为残忍,而且昏招频出,致使整个部族陷入了战争的泥潭。
段务央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于是他让亲兵将发狂的父亲捆住,然后自己号令全军。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联想到贺楼氏前日的所作所为,定然是与西北军早已勾结在一起了,目的就是为了引出他们父子,然后一网打尽。所以他立即传令,向西突围。
西边是如今唯一的逃生方向,段务央要在敌军完成包围之前逃出去。
段部很快发动了佯攻,数百人朝着贺楼部的方向发起了自杀式的冲击,一部分援军阻挡住西北军,然后再有一部分人护住段匹鄯,向段部的大本营方向逃窜。
谢神威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在西北军出现以后,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得到了完全的掌控,谢神策有了谢神威的策应,不,有了谢神威担任主攻,谢神策只需要简单策应就可以将敌军全歼。
谢神威很明显没有在意那数百名段部骑兵的佯攻。拨出五百人后,便亲自带队追击段匹鄯。
五百人中,有一百黑甲缇骑。那是重骑兵。
于是在自上而下的冲锋之下,三百段部骑兵一盒回合便所剩无几了。
谢神策这边也很快结束了战斗。
趁着处理残兵的时机,谢神策与贺若缺亲自来到了西北军面前。
带队的是赵其。
赵其看到谢神策安然无恙笑了出来。然后谢神策看到了一队黑甲重骑兵。
赵其解释道:“那是缇骑的黑甲重骑。”
谢神策看了看,问道:“缇骑怎么会来?”
赵其笑道:“为了寻找小侯爷而来。哦,对了,带队的是小侯爷的老熟人了。”
谢神策在看到周锦棉的时候居然当场就认出来了。
“周锦棉?!”
谢神策惊喜的叫道。
周锦棉露出一个略微苦涩的笑容,说道:“小侯爷好记性。”
谢神策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次,谢谢你。”
“不客气。”
...
当谢神威提着段匹鄯的脑袋出现的时候,谢神策感动的几乎要哭出来。
“大哥......”
“嗯。”
“大哥,你辛苦了。”
“哦。”
“大哥,你生气了?”
“嗯。”
“大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能啊。”
...
西北军没有进段部的领地,而是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此次段匹鄯授首,只段务央带领百余人逃脱,西北军只损失了不到一百人。
可谓大胜。
然而无论是谢神策还是谢神威,此时都高兴不起来。
谢神威的大帐里只有三个人,谢神威,贺若缺与谢神策。
此时贺若缺正在大骂谢神威,谢神威虎目含怒却无从辩驳,让谢神策在一旁心有戚戚。就在刚才,他被谢神威劈头盖脸从里到外酣畅淋漓的骂了个通透。
赵其和周锦棉在帐外,听着里面的怒吼声,相互苦笑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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