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神策的不安,于是在子夜时分,五人再次启程,连夜向南而去。许芦苇看到谢神策冰冷的脸色后对半夜赶路不敢有丝毫怨言,甚至连打呵欠都不敢大声。
夜间赶路,受到的限制极大。为了避免麻烦,谢神策等人连火把都没打,摸黑前进,好在是在草原上,起伏的地形与夜空能比较明显的能区分开来,也不用担心马儿会受伤。
谢神策忧心忡忡,他总觉得会有情况会发生。
天渐渐放亮了,谢神策等人一夜大概走了七十余里。
清晨时分在一条小河边简单的休整了一个时辰,睡了片刻,便再次启程了。
离贺楼部只有三百里远,按照这个速度,只要三天时间,应该是能到达贺楼部的。
其实谢神策并不能确认到了贺楼部就一定会受到礼遇。只不过从大灞城到大晋西北,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没有一个中转进行补给,谢神策根本没有把握能活着经过交战区或者躲过追杀。
在中午时分,几只巨型猎犬淌过河水,来到一块留有烧焦痕迹的火堆旁,呜呜的发出叫声。
半脸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时候,一只猎犬伸出爪子在一片被翻动过的草地上迅速的扒起了土,几只猎犬很快都围了过去,用前肢挖掘。不一会儿,其中一只猎犬便衔着一段带血的布带,走到了半脸儿身边。
侍卫接过布带,从马背上的袋子中取出几块血液已经凝结的断肢——那是昨晚被猎犬吃剩下的缇骑司使的肢体——扔给了猎犬,顿时引得猎犬们一阵哄抢。
侍卫仔细的闻了闻布带上面的血迹,对半脸儿道:“报告将军,这正是那名受伤的人留下的,上面的草药正是治疗刀伤所用的野草汁液的味道。”
半脸儿笑了起来,那条笔直的刀疤如同蚯蚓般在他的脸上蠕动。
“好,这么说他们已经不远了,立即出发!明天之前本将军要抓到那几个贱骨头!”
然而就在他准备上马的时候,几条猎犬却抽搐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吐着白沫,只一会儿便死了。
半脸儿的脸色变得很看了。
“有......有毒。”
那名闻过布带上血迹的侍卫随后也倒下了,满嘴白沫,抽搐着也死去了。
半脸儿脸上阴晴不定,接近暴怒的边缘。
他一共就带了这么几条猎犬,那名侍卫也是一个辨别方向的老手,然而好不容易再次找到线索,不过一刻钟,便被那几人设计用毒毒死,他的线索至此又断了。
杨总司是用毒的高手,谢神策既然怀疑自己等人正在被追踪,想来敌人是有嗅觉极为灵敏的猎犬在引导。既然如此,那么谢神策便让杨总司用身上的毒药再混合几种野草后,配制成可挥发的烈性毒药,想用来除掉敌人的猎犬以及首领。只是猎犬死光了,半脸儿却因为有侍卫而躲过一劫。
半脸儿冷笑道:“既然如此......分成十个小队,给我分开搜索,务必再次找到他们的踪迹。”
在傍晚。谢神策等人进入了一片林子。
这是一座小丘陵,在起伏不平的草原上显得很是显眼,林子不大,里面却生机旺盛。谢神策打算再休息一个时辰便加速赶路。与张总司分开时候带出的八匹马如今还有六匹,那两匹一匹作为报酬送给了牧羊人,一匹脱力而死。
谢神策等人固然十分疲惫,但是马匹更疲惫,这样不换马赶路已经两天了,即便是战马也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压榨,所以谢神策等人的坐骑基本上都快到极限了。
战马的草料是极为讲究的,大晋养马场的草料中有大豆,有麦麸,还有鸡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战马的体型以及能量,光吃青草是不足以支撑高强度行军的。而谢神策的这几匹马,还不能算是优秀的战马,因此如果不能很好分配马匹体能,这几匹马根本无法支持着他们赶到贺楼部。
均衡分配马匹体能是需要时间休息的,然而谢神策等人实在是没有时间来养精蓄锐。
许芦苇看这个浑身汗湿的马匹,有些焦虑的对谢神策说道:“马匹撑不了三天的。”
谢神策停住了往火堆里加柴的动作,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很高兴?”
许芦苇忙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神策道:“我们死了,你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你是叛徒,我相信二里人对于叛徒的处理你是很清楚的。”
许芦苇不说话了。
二里人对叛徒的清理极为残酷,最出名的一项刑罚便是“鼠箱”。
将老鼠放进挖有圆洞的铁箱子里,再把挖洞的一面贴在人身上,用人肉堵住挖出来的洞。然后再给铁箱子加热,老鼠在受不了高温后便会从人身体堵住圆洞的部分打洞逃生。最终人体会被老鼠活活挖出一个个血洞,从而内脏皆尽碎烂而死。
这其中的痛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如果这种酷刑用在了自己身上......许芦苇想到这里,马上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等她吐好了,谢神策道:“想到什么恶心的事情了?说出来让本小侯爷开心开心。”
许芦苇胃里犹自痉挛,脸色苍白,不理会谢神策。
谢神策见她不出声,挥手将贺若缺三人招到身前说道:“你们知道的,我们马匹不够。而马匹不够的原因是因为人多,所以......”
许芦苇突然紧张起来。
“把这个女人解决掉吧,这样我们逃出去的机会就更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