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三谨记府君教诲。”
“哎,下去吧,赵家一事我会让人打个招呼的。”
“是,小人多谢大人。”
待苟三走后许久,张良看这站立良久而不动的杨三枣,不禁问道:“大人,那苟三即便得了威侯府的看重,大人即便要示好,早结善缘,然而如此对待,也有些低了身份把?”
杨三枣道:“哪里是你想的那样,苟三本是一泼皮无赖,身无分文,但有百两银子骤富之后却能克制yù_wàng,且敢于放弃到手的银子,这份心意执着,确实难得。我想小侯爷大概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反而头脑,才是其次。须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这苟三,谁知道哪一天就真能帮到我们呢,毕竟我们如今也是如履薄冰啊。再说了我当年不也是朝不保夕的混日子过来的么,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
张良叹了口气,神情萧索,低声道:“如今虽是称得上显赫了,却是不如以前,虽不富裕,却得自由。”
“自由?这世间有哪里真有自由呢?”杨三枣冷声道。
张良良久不语,抬头道:“哪里都没有真正的自由。”
然后就是两人皆尽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张良道:“府君,该回去了。”
“......”
“府君?怎地不说话了?”
“......”
“府君,莫不是感慨际遇人生偶有所得?哎呀,府君当年便是京都才子,时隔多年,我不闻府君佳作久矣,愿洗耳恭听。”
“......站得太久,腰、我的腰,动不了了,快来扶我一把......”
...
谢神策回到了威侯府,在谢裳的书房,讲了一遍苟三的事,谢裳笑道:“市井之中每多异人,不乏有才识之辈,你能抓住,很是不错。”谢裳赞赏的看了谢神策一眼,顿了顿道:“真要用他?”
谢神策道:“自然是要用的,下面要趁水滚,若是隔上一段时间,就怕滋生二心。”
“那你准备怎么用?”
“他脑子灵活,送他去张相那儿打理生意。”
张相是谢神策在淮商的代言人,那么打理生意自然就不是单纯的生意那么简单了。
“这么看重?不怕驾驭不住?”
“他不是一般泼皮。屠狗辈就在一个义字,我以诚待他,他必以真报我。”
“二里人的事怎么样了?”
谢神策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昨天才拿到的卷宗,昨晚又饮酒过度,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谢裳笑道:“听说周锦棉很是用心?”
谢神策道:“比原先预计的要多出许多,还是着了几名缇骑司使帮着送的。”
“哦?缇骑司使当搬运工?这个面子可是不小啊。”
谢神策疑惑道:“缇骑只听命于皇帝,司长以上官员均由皇帝亲自任免,司员及以上官员任免也要皇帝旨意,周锦棉为什么会对我如此......照顾?”
谢裳也皱起眉头道:“我亦不知。周锦棉祖、父俱为缇骑要员,皆尽因公殉职,因此他虽是缇骑的文书官,品职不高,却权力极大。任缇骑文书官以来,所司无一差错,深得陛下欣赏。为人极为谦和,手段极为高明,深得缇骑上下敬重。”
“难道是因为我魅力太大?”谢神策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谢神策赶忙道:“没什么,有些不解而已。”
随即谢神策想到一件大事,“花花何时才能过门?”
谢裳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我亦不知。”
谢神策羞怒道:“父亲大人怎会不知!”
“好歹透露个大致日子?”
谢裳轻抚胡须道:“你大哥还未成婚,所以你急不得,不过,以往还真不知你要捱到何时才能与那丫头完婚,如今看来,不久矣。”
谢神策道:“大哥......与贺若雀,真的有可能?”
谢裳听得贺若二字,眼中猛然露出一抹精光,道:“神威性情颇为刚毅,他既然肯为了那女子不惜重伤,但是这份情意,为父便要答应!而且为父与你大伯也都在你祖母面前承诺过,便不会食言。但此事终究还要你祖父点头,毕竟她是鲜卑人,而婉婷公主,则是你祖父都中意的。”
谢神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道:“孩儿知道了。但孩儿还是希望大哥能幸福。”谢神策看了谢裳一眼,“毕竟,有过先例的。”
谢裳眉头一挑。道:“不一样的。”
谢神策反道:“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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