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刚拉下帷幕,花重来到沁烟园,五月雪还在飘洒带着一地的香气被风卷起。雪饮阁空旷寂寥,但袅袅的香烟和干净的帷幕可以看得出,花颜经常来打扫,照料的依旧很好。
花重不禁一笑,看着五月雪花树下那张竹藤塌,仿佛看到自己当年躺在上面,雪无痕神色明媚,摘下自己头上的落花。轻轻的道了句,名花、倾国,两相欢……
“名花、倾国,两相欢……”花重喃喃自语,突然起了兴致,抽出细雨剑,在花树下舞起剑花。
月色皎洁如水,星辰刚刚布满天空,白色的落花被花重的剑锋卷起,像是一场飘雪。心中忽想起曾经种种,有雪无痕、有叶永嘉、有花颜、花琼、西凉无言、甚至是叶丛嘉!那些感觉遥远的似乎是前世之人,却无端的回放在自己眼前。
“月下舞剑,惊为天人!”鸢青拍了拍手掌,走进来环顾四周,“这就是我们今晚要住的地方吗?还不错!”
“这是今晚我要住的地方,可不是五弟你要住的!”花重不由好笑,这鸢青哪里像是小孩子,反而自己一愣,他本来也不该让人看做小孩子!
鸢青故作痛心疾首的说道,“难道三姐姐不想和鸢青同住?这可让鸢青很受伤啊!”
花重不禁耻笑,“钟离春本来不是你二哥,但我现在看着却觉得有几分像了!我现在还真怀疑,你到底是宁家的孩子,还是我钟离家的苗子了!那副故作悲痛的姿态怎么看都和钟离春有一拼啊!”
“不是鸢青非要讨嫌,也是没有办法!”鸢青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坐在藤椅上,“也只有这沁烟园是那何诗韵进不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总归是四姐的孩子,我也不好太过生疏不是?”
花重噗嗤一笑,原来这小鬼是在躲着何诗韵,倒还说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说辞来,真是笑死!
“三姐,若是我猜的不错,你也只有今晚可与我闲谈!”鸢青目光炯炯的看着花重,“你应该会明白鸢青的意思!”
花重笑容敛去,目光微凛,“鸢青,你这么聪明,有没有人告诉你别太多话?”
“三姐是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鸢青不屑一笑,“三姐自不必担心这个,红叶师父虽对外宣称我只有四五岁的年纪,但其实我已经有了七岁,虽然不大,但一些防身之数我还是会的!”
花重还没等说话,只见鸢青嗖的一声飞射出一根银针,叮的一声直入身后的五月雪花树!
鸢青微微一笑,“长得小,并不代表没有力量,我的智慧可不单单只是过目不忘那么简单!”
花重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没想到鸢青竟然这般有远见,倒是自己太小看了他,也更小看了枫红叶!
“三姐,我此番出传说山庄,就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鸢青狡黠一笑,“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天下大势容不得你来做主!”
花重不禁冷笑,“没做过你又怎么知道?难道你就觉得成国必亡,定国必灭,此乃天道运数?三姐我向来不信这些,或许你二哥也不信。”
鸢青勾起嘴角,郑重其事的说道,“信与不信,这的确是天道、命数!三姐若是不信,鸢青可以和你打一个赌。”
花重挑眉一笑,虽然自己不敢小瞧鸢青,但也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他!“赌什么?”
“明日,段后废!”鸢青的小脸上满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可是花重的笑容却渐渐敛去,随之而来的是僵硬和冷漠,她看着鸢青小小的手指指着天空正中央那颗黯淡的星光,周围布满了清冷的月光……
第二日一早,花重还未等梳洗完毕,看到的是沁烟园内二十位将军单膝跪地等候!鸢青一甩青衫,风姿绰约的站在众人面前,对于这种仰视的目光似乎已经稀疏平常,完全不像是敦厚的何诗林与调皮的何诗韵站在花琼的身旁。
宋东明见一身白衣的花重走出来,不禁热泪盈眶,“属下等拜见主子!”
一股激昂的情绪萦绕心头,似乎当年那在园内训练的场景历历在目。花重一抬手,“众位请起!”
“主子!”周易纬哽咽的看着花重,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花重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的时间,大家聊了些稀疏平常的事情,无非是他们被永嘉调到皇宫内任职之事。永嘉也本想重用他们到前线去,可是他们不愿离开宁府,也就都留在了万安城。
花重与宋东明、秦树等人闲聊之际,周易纬却走了出去,花重不禁皱起眉头却也没多说。从前这个时候最少不了周易纬的爱凑热闹,可今日他怎么会独自离去?花琼看着周易纬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转头与花重的目光相遇,连忙低下头,申请慌乱。
二十将军奉花重之命在府外等候,花重给鸢青使了个眼色,鸢青极不情愿的叫上何诗林与何诗韵走了出去。
花琼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花重,“三姐……”
“说吧!我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刚见你对周易纬的眼神……”花重欲言又止的说道,“还有就是恨水可是听说长姐病了,可我看……”
花琼叹了口气,“三姐,长姐……是心病!”
花重走在去往皇宫的路上,一路心情都有些压抑,想起花琼的话,花重不禁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魂不守舍的周易纬,又气哄哄的放下。一旁的鸢青正襟危坐,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却微微睁开一条缝瞟了眼花重。
“三姐何必这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