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剑豪见他手掌来得好快,身子略偏,窜了开抓住椅背,喀喇一声,椅背上横木登时断了。
蓝剑豪见对方越逼越紧,范方诸人有的磨拳擦掌,有的抽出了兵器,自己这边的帮众门徒也都严行戒备,双方群殴一触即发,眼见情势危急,双方一动上手,那就不知要伤折多少人命了,于是向女儿使个眼色。
蓝莲儿久不见南宫琼楼身影,早已焦急万分,今见父亲危急更是热泪盈眶,知道父亲要自己赶快离开,可是哪有怎能眼睁睁的见父亲死于敌手而不顾。
蓝剑豪刚避开云起石的攻势,香涵韵冷冷的道:“避来避去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说完一剑当胸刺去。
蓝剑豪见对方剑招狠辣,疾退两步,一名弟子把他的金背刀递了上来。蓝剑豪接在手中,并不还招。但香涵韵出手甚快,一剑刺空,跟着一招“行云流水”,剑尖抖动,又刺向他咽喉。蓝剑豪再不招架,不免命丧剑底,只得抡起金背刀使招“长空落雁”,对准她剑身砍落。
香涵韵剑身一沉,似是避开他这一刀,哪知沉到下盘,突然迅如闪电的翻将上来,急刺对方小腹。这招快极准极,饶是蓝剑豪在这把金背刀上沉浸数十年,也已不及回力招架,急忙中纵身跃起,从旁人头顶窜了出去,这才避过了长剑破腹之厄,但嗤的一声,大腿旁的裤脚终于被剑尖划破。
他心中暗叫:“好险!”回头瞧她是否继续追来,一瞥之下,不由得大喜过望,但见女儿手中托着的,正是当年龙起云写的那封信。虽然时隔多年,不过此时记忆犹新,是以,一眼就认出来。
原来,南宫琼楼见蓝剑豪势危,忙在怀里掏出一封信施展“飞花伤人”的绝技缓缓的把信送到蓝莲儿手上。
这时蓝剑豪的两名徒弟已挥刀把香涵韵拦住。两人深恨她出招毒辣,怕她伤害师父;刀风虎虎,舍命相扑。
香涵韵嘴角边微微冷笑,左手叉在腰里,右手长剑随手挥舞,登时便把这两个大汉逼得手忙脚乱,团团乱转。
蓝剑豪此时也不及细想这封信为何在女儿手上,忙接过信来,大叫:“住手,住手!我有话说。”
两名徒弟听得师父喝叫,忙收刀退下。一个退得稍慢,砰的一声,胸口被香涵韵踢了一脚,连退数步,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立转惨白。
蓝剑豪向香涵韵瞧了一眼,强抑怒气,叫道:“各位朋友,请听我说一句话!”
大厅中本已十分混乱,当下慢慢静了下来。蓝剑豪道:“这位苗朋友怪我害了他的兄长,不错,他兄长苗人杰是我杀的!”大厅中一时寂静无声。
苗三三呜咽道:“欠债还钱,杀人抵命。”苗方武师纷纷起哄,七嘴八舌的叫道:“不错,杀人抵命!十条命抵一条。”“蓝剑豪,你自己了断吧!”
蓝剑豪待人声稍静,朗声道:“这里有一封信,要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过目。要是这几位前辈看信之后,说蓝某该当抵命,蓝某立即当场自刎,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好汉。”
众人好奇心起,纷纷要上来看信。蓝剑豪道:“慢来。请苗二爷和范道长推三位前辈先看。”
范武成与苗三三不知信中写的是甚么,叫道:“好,那么请一痴大师、香姑娘、叶大哥三位看吧。”
三人接过信来,一起凑在桌边,低声念了起来。一痴大师第一个看完了信,说道:“依老衲之见,范道兄和苗道兄还是捐弃前嫌,化敌为友吧!”
他在武林中声望极高,武功见识,众人素来钦服,此言一出,大厅上尽皆愕然。范武成与面三三接过信来,只看到一半,不禁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苗三三突然之间,心头许多一直大惑不解之事都冒出了答案:“我邀众位师哥助我报仇,大家却都推三阻四。流云大师哥又说要等寻到师父,再由他老人家主持。众师哥向来和我交好,怎地如此没同门义气?只有玄云师弟一人,才陪我前来。我武当派人多势众,遇上这等大事,本门的人却不出头,迫得我只好去邀外人相助,实在太不成话。原来我哥哥当年干下了这等见不得人面之事。众位师哥定然知道真相,是以不肯相助,却又怕扫了我脸面,就此往失踪多年的师父头上一推,只玄云师弟年轻不知……”忽听香涵韵冷笑道:“这是假造的,想骗谁呀?”伸手抢过信来,扯得粉碎。
蓝剑豪万料不到他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碎书信,这一来,他倚为护身符之物消失,不由得又急又怒,脸皮紫胀,大喝:“香涵韵,你要脸不要?”
香涵韵冷冷的道:“也不知是谁不要脸?害了人家兄长,还假造一封狗屁不通的书信来冤枉死人,明知死无对证,任由你撒个漫天大谎。这样子的信哪,我关上了门,一天可以写一百封。我马上就写给你看,你信不信?你要冤枉一痴大师无恶不作,冤枉“黄山二秀”杀了范道兄与苗道兄的兄长,那样的信我都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