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含韵闻言大喜,跳起来道:“师伯,你甚么时候来的?韵儿一点都没察觉到?”凌波仙子也大感奇怪,道:“师姐怎么来了?”正是千雪含烟到了。
只见她还是葛衣装束,长发在晚风中飞舞,背负双手,双目他望,并未看二人一眼。只听她冷冷的道:“怎么?我不能来吗?我是想看看你怎么面对你外孙。”
凌波仙子奇道:“我要怎么面对琼楼?”千雪含烟冷哼一声,道:“当年不是因为你吝啬,不传阿曼‘秋刀鱼神功’,阿曼恐怕也不会遭此大劫!不是因为你百般阻挠我报仇,不败神童早就得到该得的报应!”
凌波仙子黯然道:“师姐,小妹知道你疼爱阿曼,但阿曼是我十月怀胎的亲生女儿,我又何尝不疼爱她呢!”
千雪含烟冷笑道:“你嘴上说的倒好听!”凌波仙子道:“你还怪我当年不传阿曼‘秋刀鱼神功’,是也不是?”
千雪含烟只哼了一声,并未答话。香含韵插言道:“师伯,你别怪韵儿多嘴;师姐也是师父的女儿,亲娘哪有不疼爱自己女儿的?这其中定有甚么误会,二位老人家何不坐下来说开呢?否则岂不有伤师父与师伯多年来的情谊?”
千雪含烟不禁一愣,心想:“韵儿此话倒也有理!只怪自己没有儿女,从小便把阿曼当自己儿女;哎,她丧失女儿,本已够可怜的,而我却一度与她发难!”想到这里,长叹一声,脸上顿时缓和下来。
香含韵见师伯脸色缓和,于是请千雪含烟和凌波仙子坐下。待二人坐定后,香含韵笑道:“好了!现在师父与师伯可以说出心里的不痛快,韵儿给二老评评理!”
千雪含烟微微一笑,道:“你去把那孩子的穴道解开!”香含韵看了看师父一眼,并未移动。千雪含烟愠道:“怎么?不听师伯的话啦!”
香含韵见师伯动怒,忙赔笑道:“师伯息怒!韵儿这就去。”说着走到南宫琼楼身旁,解开他昏睡穴。
南宫琼楼缓缓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见一张秀美的娇靥上一双黑漆分明的大眼正关切的注视自己。不禁一下翻身坐起,见是香含韵,不由奇道:“我……我怎么啦?”
香含韵微微一笑,道:“师伯唤你,快跟我过去!”南宫琼楼与香含韵并肩来到千雪含烟二人身旁,香含韵道:“师伯,他来了。”
南宫琼楼见是葛衣老妪,见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正注视自己,于是忙抢上一步,跪拜道:“琼楼见过师伯祖!”
千雪含烟摆摆手,温声道:“起来坐下!”南宫琼楼站起来向凌波仙子行了一礼才席地而坐。
凌波仙子道:“韵儿,你也坐下吧!”香含韵答应一声,挨着凌波仙子而坐。
南宫琼楼见众人相对沉默,气氛颇为尴尬;但他不了解内情,是以不便贸然开口。
四人沉默良久,凌波仙子首先打破沉寂,道:“师姐,你还记得昔年咱们师姐妹二人在千雪山习武的情景吗?”
千雪含烟冷然道:“昔日之事大多我也淡忘,不提也罢!”凌波仙子黯然道:“可小妹记得,犹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见千雪含烟不答话,又续道:“那时师姐很疼爱小妹,处处维护于我。小妹十五岁哪年,突然身患重病,师父不在山上,是师姐爬上人迹罕至的雪山峰顶为小妹采药;衣不解带在床前照顾小妹足足半个多月,小妹才得幸免于难。这份深情叫小妹如何能够忘记?”
千雪含烟不禁想起两人儿时在千雪山卧云峰习武的情景,脸上顿现缓和,悠悠的道:“往事已矣,还提它作甚!”
凌波仙子叹了口气,道:“咱姊妹深情,那也不必说了!只是为了阿曼的事,这么多年来对师姊多有不敬,小妹好生过意不去!”
千雪含烟听凌波仙子提到“阿曼”,原本缓和的脸色立刻沉下来,道:“嘿嘿,原来你是嫌我多管闲事;那你也不必心里过意不去!”
凌波仙子不禁一愣,道:“师姊误会小妹意思了。阿曼能得师姊垂青,小妹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怨恨师姐!”
千雪含烟侧头打量凌波仙子半响,见她脸色赤诚;回思自从阿曼死后,师妹再也没有昔日的笑容。毕竟阿曼是她亲生女儿,她岂有不伤心难过之理!自己一时糊涂,全把一口气撒在她身上,想想自己这做师姊的真是不该。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多说啦!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都怪师姐一时气糊涂了。”
两位老人彼此斗气数十载,突然间三言两语冰释前嫌,回首往事,二人不禁相互执手,泪眼相望。
闲处光阴易过。夜是如此的沉静,偶尔几声鸟鸣从山巅传来,越发突显夜的魅力。
南宫琼楼却思绪难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于是披衣而起,蹑手蹑脚走出茅庐。见山间明月朗照,微风掠过,树影婆娑,心情越加波澜。
于是信步走到山崖边,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想起自己一生,就如被别人掌握般,不禁自问:“我到底在干甚么?我要干甚么?”自己想了良久,也是不知其所以然。
月影西移,南宫琼楼越想越是茫无头绪。只觉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在欺骗自己。
正想得出神之际,突觉身后有异。南宫琼楼武功已有相当根基,此时感觉身后气旋流动。心念刚动之际,一股暗劲也涌向身后。
南宫琼楼出于本能反应,转身出掌也不可能;而前面又是万丈深渊;好个南宫琼楼,危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