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秦相生辰。
下了早朝,莫梓宸来到椒房殿换下朝服带着早已换上一身寻常衣服的秦栩栩出了宫。
因为是私访,莫梓宸两人未乘明黄御撵也没有让仪仗跟随。马车到秦相府时,秦言一家照例早已等在秦府正门口,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莫梓宸要跪地请安时被他打断,“丞相不必多礼,进府再说。”
进了正殿,秦言才带着夫人和大公子秦栩泓恭敬请安。
“朕今日是带着栩栩来吃个家宴,无需多礼。”一路上莫梓宸都极为小心翼翼生怕秦栩栩有个什么。转头看向旁边秦栩栩的眼神无奈宠溺,“本来朕是不许的,可栩栩闹着一定要来,朕一向拿她没办法……”
秦夫人看着秦栩栩点了点她的额头之后向莫梓宸福身,“都是妾身平日里管教不严,纵坏了这个妮子。”
莫梓宸摆手笑道,“岳母大人无需自责。若说是纵她,只怕算得上这天下第一人了。”
这话说完,旁边的秦栩栩脸上一红扬手让抱琴侍墨将准备的礼物拿了上来,“今日爹爹生辰,陛下知道爹爹素来喜欢字画便让人从国库中找出了吴道子的双林图出来送给爹爹呢。”
“如此名贵的画,臣如何敢当?”画卷展开,素来爱书画的秦言看着那副双林图便再也无法挪开眼睛。
“看样子,这画儿是入了国丈的眼了。”莫梓宸看着秦言的反应满意不已,回头对着秦栩栩坏笑眨了眨眼睛说道,“不过朕想,不管是谁的画作都比不上栩栩亲手画的来的有心意。”
秦言一愣,心知陛下必是知道了去年秦栩栩送他的礼物连忙跪地请罪,“陛下说的是。小女顽皮,初入宫中不懂规矩还望陛下多多包涵。”
“朕的妻子,朕自然是要包涵的。”莫梓宸扶起了秦言,“国丈放心,朕待栩栩之心天地可鉴。入席吧。”
……
用过午膳,秦栩栩又拉着秦夫人回到自己原先的闺房说起了悄悄话。一直到看着外面的黄昏日落,才惊觉已经让莫梓宸等了两个时辰。
“这让陛下等了两个时辰,陛下可会怪罪?”秦夫人心中甚是惴惴不安,生怕莫梓宸龙颜大怒迁怒了秦栩栩。
“应该不会的。”秦栩栩起身往门外走,“他啊,最多也就凶我两句。”
“肯回宫了?”
一出门就看到坐在黄昏日落下院子中的莫梓宸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秦栩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
“就知道你出了宫便不想再回去。”莫梓宸上前两步拉起她的手带到自己身边,“每次出宫便像放出笼的小鸟一般,抓都抓不住。”
说完对着秦相一家挥手,“朕先带栩栩回去了,不必相送!”
出了秦府,好不容易出宫的秦栩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梓宸…”
还没等秦栩栩说完,莫梓宸就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出言拒绝,“不行,回宫。”
“那你自己回吧。”秦栩栩撇撇嘴甩开了莫梓宸的手,“抱琴侍墨,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越发治不了她了。
莫梓宸看着大摇大摆往前走的秦栩栩无奈追上去将她狠狠的搂入怀中,“抱琴侍墨你们先回宫,朕陪她。”
“梓宸,不是我嘴巴馋。”秦栩栩再一次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而得意不已,指了指肚子,“是他要吃太白楼的蜜汁山药。”
莫梓宸看看秦栩栩再看看不远处黄昏下的太白楼,忽然想起去年带着秦栩栩游镜泊湖时的样子。整整一年的时光,去年一心认为未央宫困住她的秦栩栩今年已经心甘情愿的陪他终老为他生儿育女。
想到这些,莫梓宸眼中葱郁的绿树红花、川流不息的街道都变成了日落黄昏时的一抹斜阳暖,牵起她的手往太白楼走去,“走吧,朕带你们去太白楼用晚膳。”
……
未央宫,昆德殿。
“醒了?”
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头疼欲裂的白净初霎时惊醒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个只穿着亵裤与莫梓宸有六分相像的男人脑中一片空白。
“白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男子走到床榻边看着依旧发愣的白净初浅笑,“该不是睡了一觉就忘记本王是谁了吧。”
这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惊醒了白净初,慌乱低头时看到了自己赤/裸的身体上只盖了一个丝被。一边将丝被拉高一边向后闪躲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么对我!?”
庆亲王莫梓奕回头看着白净初笑了,“白姑娘难道不是自愿的么?”
“你胡说!!”白净初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昆德殿的宁静,“我没有!!”
“本王可没有胡说。”莫梓奕丝毫不以为然,笑容中带着一丝邪气,“床笫之间白姑娘的热情就连本王都有些吃不消,若是强迫的又怎会求着本王要你?”
初经人事的白净初听着这些话双手捂着脸连连摇头否认,脑中却对之前发生的事越发的清晰起来——
从她知道午膳前莫梓宸和秦栩栩出宫去了秦府贺寿这件事之后,她整个人都是心事重重。想到自己入宫短短的时间就差点丢掉性命,而她不但有了身孕还让陛下陪她风光回府替爹爹贺寿。
如此大的落差,让一心想赢过秦栩栩的白净初心思恍惚还打碎了寝殿内的一个花瓶。
那花瓶本是一对儿,现在打破了一个便无法与另外一个相配,就在白净初以为自己一定会受罚时云嫔却轻描淡写的将她扶起让她去殿中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