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在电梯口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迟迟不见红云姑姑上来。空旷的静谧中,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胡爸爸偶尔因痛苦折磨的哼声。
她在安静中再次确认了电梯的位置,还是没有移动的迹象。想到这一天中胡家遭逢的巨变,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张无法逃脱的网,将这一群人紧紧的笼罩住。
“难道,红云姑姑出什么事了?”洛雪有些毛骨悚然的思索着是什么样的原因能导致红云姑姑上不来。
“整个大厦的人应该都下班了,红云姑姑会碰到什么意外呢?难道?”她焦灼的思绪急剧在脑海里转动,如掉入火场拼命寻找出口的生灵。
脑中突然响起胡爸爸在毒瘾发作间隙说的“不要相信身边任何人”浑身因焦急而燥热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
“不可能!红云姑姑不是坏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大厦里有坏人潜伏,红云姑姑很可能与之遭遇。”在重担压肩的变故中洛雪原本并不笨拙只是不理俗事的头脑开始沉着的分析。
“不能报警,又不能亲自去查看,我要做什么?”灵光乍现的瞬间,洛雪快速的锁住了电梯,转身就往主控室跑,一条长长的辫子在她的身后左右晃动。
除了胡爸爸告诉她的那些简单操控与设置,她记得胡哲还曾经说过,总裁会馆这个主控室,看上去是个多余的,实际上隐藏着一个特殊的秘密。
大厦的设计工程师乔治,曾经是名噪一时的退役国际刑警,在一次仇杀报复中被胡文墨巧遇所救,因感念救命之恩,在设计与建筑大厦的过程中都亲自上阵。
在最后的安保设置中,乔治一人亲自动手操作,不允许任何人接触,特殊在总裁会馆里加装一个独立的传输体系。并告诫在遇到危险而紧急的情况下才能开启设备。
当初胡文墨还笑称,我一个平民总裁不招天不惹地能有什么危险,不过并没有拒绝乔治的热心与好意,还把开启的密码告诉了妻儿。
洛雪的小手在屏幕上点按寻找着,耳畔传来墙体震动与钢铁被扭曲的吱嘎轰隆声,沿着钢筋混凝的水泥墙壁传遍整栋大厦。
她的心咚咚咚跳得厉害,腿有些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一缕碎发掉落遮挡在眼前,洛雪甩开碎发转头的视线突然触及到角落的一个不大的无线红色按钮。
“会是它么?”随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震动轰隆声,洛雪来不及多想两步走上前,弯腰深手,用力按了下去。
操控屏的方向传来特殊的提示音,洛雪又赶紧回身,看到了密码输入程序,努力回忆着胡哲当惊悚故事讲给她的密码,手指一下一下谨慎的输入一串数字。
一种类似防空警报般的呜鸣声响彻城市的上空,随着这声音的响起,许多市民还懵懂着寻找着声源不明所以的查探,而对于某些大隐隐于市的人已经立即整装而出,还有一些能识别最高级别求救信号的警察已经驱车向文墨大厦而来。
不到两分钟,警报声戛然而止,电源被人从下方切断,刚刚被警报声淹没的轰隆声也随之销声匿迹。身边那些平时从不显山露水的应急照明设备缓缓亮起,墙上,地上一些平素不被人注意的提示牌泛起了淡绿色的光。
洛雪摸了摸手腕,发现先前红云姑姑送进来的腕表手机落在了会馆卧室。
暂时的安静让她缓缓松了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借着应急灯与淡绿的提示光向胡文墨所在的方向进发。
靠近房门的洛雪这才注意到,安静中少了胡爸爸痛苦的呻吟声,她感觉脑中轰鸣起来,幽凄的喊着“胡爸爸”迅疾的一脚踢开了半开得碍眼的房门。
房门啪嗒一声粘在后面的磁吸上,相对昏暗的卧室,一地凌乱,床上是散落的四个带着铁链的手铐。钥匙串还插在其中的一个链铐的锁眼上。
抽屉里的注射器,锡纸还有几支嫣红的“最美罂粟”连同胡文墨本人统统不翼而飞。抽屉旁是落雪的腕表手机,落雪紧紧抓过这有着熟悉气息的手机,紧紧的捧在胸口。
脑袋中的轰鸣声好像越来越大,世界几乎变得空白。仅剩下了对胡爸爸的担心,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麻木机械穿梭的脚步声与一声声凄凉的呼唤:“胡爸爸,你在哪,不要丢下我。胡爸爸——”
外面各处散落的灯光透过玻璃幕,顺着四敞大开的安全门投射过来,形成一条长长的光道延伸到洛雪的脚下。
有风从安全通道流动进来,洛雪的几缕碎发轻轻浮动,喘息渐渐加重,她每向前跨越一步,玻璃幕外一览众山小的城市建筑就多映入她的眼帘一些。
小时候那种登高俯瞰,或是仰望峭壁时的心悸与眩晕也越来越重,她没有停下来,拼命克制着自己的不适,一步,又一步,走近光路的尽头。
这一刻身体,心中,大脑中所有混乱的各种感觉,被她唯一执着而坚定的信念所牵引:“要找到胡爸爸,一定要找到胡爸爸,胡爸爸一定不要出事”。
默念与祈祷着,洛雪站在了29层安全通道楼梯的缓步平台上,夜风从头顶一个一人半宽的正方形出口倒灌进来。
她没有犹豫,将捧在胸口的手表带在腕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墙壁上支撑出来的钢梯扶手,就要攀爬上去……
“少夫人,你要做什么?”史良还算恭敬的嗓音犹如平地惊雷,突兀的在洛雪身后炸响。
洛雪的手猛的一收,转身紧贴在钢梯边的墙壁上,史良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