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崴伤脚裸?
“几点了?”叶致远已经醒过来,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整张俊脸宛若从瓢泼大雨之中淋湿后捞出来一般,除了眼眸还是宛若黑曜石般晶亮耀眼,整个脸都白得吓人。
“六点。”陈庆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开口。
“天快黑了。”他支撑着坐起来,腹部的上因为他的动作疼了起来,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靠在*头。
“是天快亮了。”陈庆冷声开口。
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他,猛然震住,抿着唇瓣,望着陈庆。
“手术后,你睡了*,这会刚刚天亮。”陈庆望着他,递了杯温水向前,温声的解释着。
闻言,叶致远蹙眉,也就是说,加上他做手术的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天*了。
“她呢?”他开口道。
“谁?”陈庆似乎是故意为之,心里还在气那个女人怎么就把他给伤成这样了。
静谧的空气里,叶致远并不作声,眸色深邃淡漠,不发一言。
“她订了早上八点的飞机离开这里。”陈庆无奈,摇了下头,还是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苍白的脸愈发紧绷,他掀开了被子,撑着刚刚做完手术的身体下*,只是还没有走下地就已经痛得浑身冒汗,大手抓紧了*头的栏杆,五个指骨攥得发白,剧烈颤抖着,看得人心悸。
他捂着腹部,调整呼吸,魅惑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闭眸,连浓密的睫毛上都是因为剧痛而渗出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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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机场。
宁静并未带很多的东西,只是拿了一个随身的小包,手牵着辰辰,朝里面走去。
“妈咪,我们是要去度假吗?”辰辰仰着小脸,看着她。
“恩。”宁静轻点下头,伸手将辰辰的衣领整理好。
“可是,去度假为什么不带上爹地和悠悠呢,我答应过悠悠不会丢下她的。”辰辰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开心。
“辰辰,在爹地,悠悠和妈咪之间,如果只可以选择一个人,你会选谁?”宁静蹲下身子,双手捧起辰辰的脸。
辰辰貌似挣扎了两秒钟,然后慢悠悠的开口,“我选妈咪,我只要妈咪。”
“恩,乖。”宁静双眼升起水雾,知道这样对辰辰来说很残忍,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离开这里。
“妈咪,辰辰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准坏人欺负你。”辰辰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软腻腻的说着。
宁静的心瞬间被铺满了柔情,抱着儿子肉呼呼的身体,轻拍着他的后背。
辰辰,只要有你,妈咪什么都可以坚持。
医院,病房内。
叶致远俊脸苍白如纸,挺拔健硕的身体靠在靠枕上,神情有一丝恍惚,可是深邃眸子里那一丝血红的固执,却深深遮掩着。
“备车。”他冷声命令着。
“你说什么,你不知道你伤的多重吗?”陈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将话重复。”
“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你要是倒下了,让致远传媒和暗夜该怎么办啊……”陈庆忽略掉他语气中的涔薄,大着胆子回道。
叶致远苍白的指骨攥地很紧,心里有一把漫天大火在安静地焚烧,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理智和神智都快要被彻底焚烧干净。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水汽,他抬眸,苍白的脸上依旧透出成熟与睿智。
“她要去哪里?”苍白的指骨缓缓攥紧,他哑声问道。
“普罗旺斯。”陈庆答道。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走下*,扯过旁边已经准备好的西装外套,他有些忍不住,蹙眉说道:“为了她,你连命也准备不要了。”
叶致远的身体也顿了顿,手攥紧栏杆,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骨隐隐发颤。
“放心,我死不了。”
他暗哑的嗓音缓缓说着,像是对他又像是对自己承诺。
无奈,陈庆上前,扶住他的身体,跟着他一起下楼。
飒飒的冷风,在飞快的车速中吹得呼啸起来。
黑色车子闪烁着光芒,像是带着追风般的速度,带着不要命的胆量往前冲着,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只知道他很赶,他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脑海里闪过宁静的脸,他就要抓不住了......
医院到机场,明明是那么近的路……
可为什么还不到......
----------会追上吗?还是会追上呢?好吧,我也不知道。--------
候机大厅里---
已经响起了提示声,宁静知道她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但她已没有回头路可走,安子皓,她定是不会再耽误他,而叶致远,五年的纠缠,她已累了,此时离开是最好的决定。
年少时我们总是会说,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永远爱你,我永远不要原谅你,只可惜并不是所有都能到达那个叫永远的地方。
宁静拉着辰辰过去安检,身后是香城金灿灿的阳光,阳光下那对母子的身影被拉长。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
宁静静静地靠在位置上,凝视着窗外那大片大片荒凉的景色,兜兜转转五年的时间,她身边依然一个庇佑的人都没有,面对未知的明天,长长的睫毛倏然颤抖了一下,她侧过脸,下意识地握住了旁边辰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