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兰樱儿和陆华虚同时转过头去,可背后的墙壁上除了一个破碎的大洞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人打破了墙壁,却没人从墙壁外进来?
不,绝对不可能!
陆华虚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清晰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这个洞中泄漏了进来。
在哪里?
看不见!
静悄悄……
死寂和纯白,比任何孤独的夜晚更令人不安。饶是陆华虚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轻易放松警惕。他单手抓着半死不活的白诺并未有一丝懈怠,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兰樱儿吩咐道:“阿樱,你去洞那边看看,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是,主人!”
兰樱儿应答如以往一样流利自然,但她的内心真的没有一点不同的想法吗?
不。
兰樱儿自然是十分害怕的,她虽然没有陆华虚那么敏感的神经,但也明白这一次自己是个探路的角色。莫说突然碎裂的洞口,就连他们四个人所处的这个空间都不见得安全,她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危险。
可她必须过去,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
《主仆契约》第一条:主人的命令,仆人绝对服从!
兰樱儿说不清楚自己对陆华虚到底是倾慕还是憎恶,她做了太久的器灵,早已习惯对陆华虚唯命是从,就连对方要求自己敞开双腿接纳那些无情而屈辱的侵犯时,她都没有表达出过一丝拒绝的意味。
她的第一次,被那个男人随随便便的掠夺,而破开她最宝贵贞洁的物什,甚至只是对方的手指。
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他手下一员得力干将,也许他从没珍惜过她,但不可否认的是——
那个男人,在她生命最绝望的时候,闯入了她的视野。
他像一道光。
不过,也只是“像”而已,陆华虚是个坏男人,也许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是人”。
兰樱儿早知道,他之所以在《闻香识女人》中把自己从恐怖的深渊里救出,只是因为对自己有所求罢了。陆华虚从未掩饰过自己赤(亹)裸裸的自私与贪婪,可是,那又如何呢?
在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中,精神饱受折磨的人,早已失去存在下去的希望,有时候真想,就这么走向黄泉,走进轮回,重新开始一段人生,该多好。
不用再演恐怖片,不用再受恶鬼的糟践,不用再隐忍良心的鞭挞,哪怕失去从前的记忆,哪怕新身份是社会最底层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色,她也觉得比现在的状态要好得多。
可她还是选择留下来,留下来,像狗一样活着,一条只会听从主人命令的狗,一条用敬仰目光看着主人的够。
只是不想改变而已,就像待在无趣岗位上混了n年的老员工,哪怕对新的领域再羡慕,也不愿意挪动自己的老窝。她愿意欣羡新的生活,却不愿为此做出任何改变。
那……兰樱儿对陆华虚心存爱意吗?
她不知道,她麻木了,她倦怠于思考。
反正她义无反顾地去了。
高跟鞋跟与玻璃表面清脆的撞击声响彻广阔的空间中,这段路并不长,兰樱儿只走了几十步,便来到了破碎的大洞前。
一股浓郁的芬芳从她的皮肤、毛孔、发丝中散布出来,在直面危险之前,她早早地开启了器灵的能力。
“呼……呼……呼……”
兰樱儿听得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她眼睛不敢眨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画面,只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洞”。
洞口,开始慢慢变小了。
“咕噜噜……咕叽咕叽……噗嗤噗嗤咕噜噜……”
洞口,合上了。
兰樱儿一动不动,但她的眼珠却不断打转,一会儿盯着左边,一会儿又打量着右边,两只眼睛像两扇雷达,神经兮兮地扫描着她所能涵括的最大视野。
没有异样?
不……不是吧……
难道是她大惊小怪了吗?
郁结于胸腔中的一口浊气,终于泄愤般喷了出来,兰樱儿用修长如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波澜壮阔的胸口,终于转过身来。
她说:“主人,洞口附近没有人,现在它已经自己关上了。”
陆华虚沉寂了一阵,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迈开左腿,打算回到陆华虚的身边。
她的左脚已经有一般踏在地面上。
她突然张开了嘴巴——
“华……”
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
鲜血突然从喉咙中汹涌地泛出,兰樱儿忍不住轻吐红唇,下一秒,血雾狂喷,模糊了陆华虚的视线。
她脖子一歪,身体无力倒了下去,寂寞地飘浮在空中。
陆华虚后退一步,但依旧抓着白诺。
白诺忍不住发出一声难过的呻(亹)吟,他的喉咙已经嘶哑,血液拥堵住了出气的孔道,此刻,就连最简单的呼吸都会造成火烧般的剧痛。
可他的精神突然亢奋起来——虽然他看不清楚杀死兰樱儿的存在为何,但是莫名地,却对对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早在和叶真激斗的时候,白诺就看到了墙壁上破裂的痕迹,但他本能上觉得那是能够救自己一命的契机,所以并未戳破此事。
直到刚才被陆华虚割喉前,他还曾经试图激怒陆华虚和兰樱儿,以此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没有任何缘由的,白诺知道——杀死兰樱儿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敌人。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