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乔抬起的脚缩回原地,没想到庄承尧也在,想反悔,却怕惹恼车里的男人,只好道:“我坐前面吧。”
坐进副驾驶座的刹那,梁乔感受到车内的低气压,沉闷的关门声显得格外清晰。
司机问了梁乔地址。
“往淮海路走吧,快到了我再跟你说。”梁乔想到后面休息的男人,本能的放低了声音。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
从她上车后,没听到庄承尧开口说话,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梁乔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
庄承尧的五官线条很正,不是时下流行的邪魅中性美,而是纯粹成熟的男人阳刚,加上他这个年纪,人生阅历丰富,身上透着高深莫测的气质,往往令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的目光渐渐下移,停留在他直挺的鼻梁下,嘴唇的位置,他的唇比较薄。一般人睡觉的时候,双唇会微微张开,但庄承尧不一样,哪怕是闭着眼,依然紧紧抿着嘴唇,没有片刻的松懈。
梁乔幼时有个邻居是看相的,说过,这样喜欢抿着嘴的男人,性格上一般比较固执难以相处。
庄承尧,江州贺家的继子,他一手创立了现在的房地产公司——纪元。梁乔这半年来也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有好有坏,有人说庄承尧年轻时在工地搬过砖头,也有人说庄承尧跟人打赌时名车豪房随手送……
“梁小姐,淮海路到了。”司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梁乔指着前面的一块公交站牌:“就在那停吧,前面是小巷子,我走进去就好。”
下车时,梁乔动作有些急,一不留神,额头撞到车顶,她觉得,整辆车都在晃动。后座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在昏暗的轿车内,他的眼睛显得又黑又深沉。
只是在他可能开口之前,梁乔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拐进了小巷子。
“先生——”司机侧头询问自己老板的意思。
庄承尧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嗓音低沉带着点沙:“回去吧。”刚说完,他顿了一下,补充:“去林和南苑。”
…………………
梁乔晚上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她站在被告席上,坐在正上方的法官,平仄没有起伏的声音:“本法官宣布,被告梁乔涉嫌故意伤害罪,判处两年有期徒刑,缓刑一年!”
当法官的小木槌猛敲在桌上时,梁乔也从梦中惊醒,睁眼入目的是有些熟悉的卧室。
她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视线有短暂的涣散。有些事,哪怕已经过去了八年,依然记忆犹新。
站在洗手间里,梁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箍撩起刘海,额头有一道淡淡的疤,那是她在服刑时被人使绊,磕到桌角留下的。
十八岁那年,她为了方厉诚,失手重伤大有背景的市委书记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