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点什么?
做什么?
不!她什么都不想做,她只想这样混吃等死地过下去就好。
她已经看清了,也已经认命了,反正她这辈子就是倒霉的命,她想要的统统都得不到,所以她努力有什么用?
她懒得努力!
与其拼死拼活地努力表现自己得到的是一盆又一盆的冷水,那她还不如省点力气吃饱喝足做只胸无大志的懒虫。
“不想!”严甯低头,继续吃饭。
她回答得干脆又果断,气得本是假装生气的严楚斐顿时真的生气了。
“你这是立志要当一辈子米虫?”严楚斐的脸色冷了下来。
“有何不可?!”严甯态度散漫,根本不把哥哥的怒气放心上。
“你就不想充实自己吗?”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不需要充实。”
严楚斐气急败坏,腾地坐直了身,瞪着妹妹,“你还不需要充实?你连大学都没念完你丢不丢人?!”
“我丢人的何止是大学没读完,我丢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若真这么看不惯我以后可以别回来,或者——”严甯一边慵懒娇嗲,一边再次抬头,小脸布满冰霜,噙着冷冷的笑看着哥哥,在微微停顿之后,接着说道:“你让四叔把我撵出去也成!”
“严甯!!”严楚斐震怒。
啪!
“怎样!!”
严甯一巴掌把勺子狠狠拍在茶几上,力道之大,有种茶几都快被她震碎的感觉。她不甘示弱,伸长了脖子与哥哥对吼。
兄妹俩的分贝同样高亢,互瞪着彼此,仿佛他们不是相亲相爱的兄妹,而是积怨已久的仇人。
此刻严甯的脸色有多冷,心就有多痛,她觉得自己真是活得太失败太狼狈了。
还不如死了的好!
死了一了百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嫌弃她了。
她想不通,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什么转世的?为什么这辈子人人都讨厌她、挑剔她、看不惯她?
为什么?!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一点就着。
在严甯拍桌之后,迟勋又去了厨房。
见到严楚斐和严甯杠上了,霍冬暗暗着急。
四爷在楼上,若是听到他们兄妹吵架,估计两人都逃不了责罚。
六少皮厚肉糙什么都挨得住,可她呢?就她现在这副憔悴柔弱的样子,哪能受得住罚?
很快,迟勋拿着抹布回到客厅,径直朝着茶几走来。
刚才严甯一怒之下将舀了一勺饭还没来得及塞嘴里的勺子狠狠拍在茶几上,一勺子炒饭洒得一茶几都是。
在紧绷压抑的气氛中,迟勋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茶几上的狼藉,淡定从容的样子仿佛没看见严家兄妹在吵架一般。
严甯满心懊恼,转头看向迟勋,很勉强地对他扯了扯嘴角,对他投以歉意的苦笑。
自己的任性,又给无辜的人增加了麻烦,她真的很沮丧。
接收到她饱含歉意的笑容,迟勋唇角轻勾,对她回以微笑。
那笑,温和而充满善意,不是嘲笑,不是鄙视,反倒像是安慰和理解……
严甯慌忙低头,掩饰着自己突然泛红的双眼,心里难过,徒生悲凉。
她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被“温柔以待”过了,所以迟勋的温柔让她心酸,越发觉得自己太过可怜……
为什么一个算不上熟悉的人都可以对她如此体贴,而偏偏她爱的人却全都对她那么苛刻?
全部都是!!
严甯低头扒饭,化悲愤为食量,狠狠咽下炒饭的同时,也把眼眶里那急欲滚落的泪死命憋回去。
霍冬面罩寒霜,冷冷看着严甯和迟勋的又一次“眉来眼去”,心里竟莫名升起一股愤怒。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发什么疯,反正心里就特别窝火,那种陌生的情绪如魔咒般狠狠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连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日前六少在酒吧里对他说的那句——
“她这么不定性,说的话没一句信得过,她今天可以说喜欢你喜欢得要命,转身就很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呵!瞧瞧!果然是知妹莫若兄啊!还真给六少说准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甚至那日还说爱他,可现在呢?从他进入客厅时她匆匆瞟了他一眼,她便再也没有看过他,然后,她的眼里就只有迟勋!
迟勋比他帅气,比他温柔,比他会懂得体贴人……各方面都比他好,他知道!
所以,她会移情别恋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不是么?
只是……
她移得也太快了吧!!
这才几天呐?!
敢情她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和做过的那些事全都是闹着玩儿的?!
霍冬觉得自己真是中了邪了,明明她移情别恋不再缠着他对他来说是件求之不得的大喜事,可这会儿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和轻松,有的只是满满的愤怒。
嗯,愤怒!
那种恨不得把她狠狠……那啥的愤怒!!
完了完了!
他真的中邪了!
他想狠狠惩罚她的晨秦暮楚,可他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惩罚方式居然是……
别想了别想了,霍冬,再想下去你真得疯了不可!
待到迟勋把茶几擦干净,本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严楚斐无奈地轻叹一声,手肘搁在双腿上,弯着腰凑近了去看吃相略显粗鲁的妹妹。
“,我已经在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