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那依旧荒芜的黄石沟上空划过四道流光,这四道光芒在一块看似平常的斜置巨石旁落下、化作四人身影。
换了一身黑衫的易乾,依旧烟灰色长袍的郑三,还有那纱衣飘飘、神色柔糯的芸黛,而这多出来的第四人则也是易乾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
朱治!
此人原是龙牙宗的一个老资历探哨,后来在不哀和宏侒斗法之时被易乾操控了万洪壮之躯擒住并带到龙牙宗敲竹杠,再之后趁乱逃出地底龙窟、保得一条小命,据芸黛说这朱治尽管修为只有金丹一层,但为人颇为谨慎机敏,又懂得一些潜行逃遁之术,无意中再遇便收为下属、权当是多一个跑腿之人。
芸黛是任湘郡大供奉,她想招揽手下别人管不着,易乾自然也不会去多言,他巴不得此女招一群下属然后离开自己的视野,像这样总有个定时炸弹似的人物在身后惦记着,换谁都不会舒服。
“易乾小友这几日在外散心得可好?”
未待四人说话,就见那如斜着的巨石上波纹荡漾,白衣吹拂的廖安国负手而现,其肩部的山川纹路在这微风之下仿佛真的呈现在人眼前,极为奇妙。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不过其目光却较为柔和,在骄子洞弟子眼中,一向严肃的廖安国如此神色就已经算心情不错了。
“廖前辈。”
易乾抱拳一礼,他身侧三人也纷纷行礼。
芸黛面色如常,郑三目光略有凝重,像这样近距离接触,直觉告诉他此人的实力远高于皇甫阔!不单单是境界上的高低,更有气势上的差距!
至于那模样普通、衣着更普通的朱治则低垂着脸不敢抬起,现在的他看起来比之曾在龙牙宗做探哨时更加寻常,若非有着金丹一层的修为,恐怕都会被人当做看一眼就忘去的凡人农夫。
廖安国的目光扫过朱治后在郑三身上略一停留,没有多问,直接无视芸黛的存在、看向了易乾。
“小友,现已至归去之期,在这任湘郡你可还有牵挂之事?”
对方修为颇高、在骄子洞似也有着不低的地位,眼下对一个小辈这般态度固然与吞云兽有关,但易乾心头还是一暖,他有种直觉,廖安国应该知晓一些他在斑狼府的作为,此刻一问仿佛在暗示林初的困境需不需要帮忙出手解决…
望了望任湘郡城的方向,易乾摇头笑道:“多谢廖前辈挂念,没有了。”
他相信郑三的判断,林初经过这一番蜕变,和从前必然判若两人!
“那好,我等即刻出发!”
廖安国大袖一挥,其脚下蛰伏的小鸢龟蓦然苏醒,一声低沉的吼叫中轰然升空!其超过三十丈的身躯立刻显露出来、为大地洒下一片阴影和黄尘。
见四人落在小鸢龟背上,廖安国没有去问此处地位最高的芸黛,而是依旧询易乾道:“小友是要回龟身之内还是就在其背?”
“晚辈在这里打坐即可,去往贵处的路上也好欣赏一下这骄子洞一境的美景~”
“如此甚好!老夫便在此处与小友一同观景!”
二人相视一笑,相隔两丈端坐,郑三沉默中走到易乾身后三丈处坐下,闭上了眼睛,而那芸黛听闻易乾说的是“骄子洞一境”却非齐梁国,美眸深处顿时闪过一抹阴沉,她身为朝廷供奉司的大供奉,最是不喜别人将骄子洞摆在齐梁国之上的位置,但碍于廖安国的身份和易乾所代表的意义,她只得强压下这阴沉之色,迈着盈盈脚步走到易乾另一侧三丈处轻轻坐下,像前些天一样,就那么柔柔地望着易乾,其目光内似还包含着淡淡的委屈,惹人怜惜。
换一个男人被芸黛这般柔美的绝色女子如看情人似的望着,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心神失守,但易乾却是丝毫没有心痒难耐的感觉!
并非易乾年纪轻轻就心志坚定到不屑任何女色,而是他方才清楚地感知到芸黛身上升起的那一丝阴沉之气!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丁点,他也能确定那不是自己的误判!
表面上易乾还在面色如常地与廖安国交谈,心底却是提高了警惕、暗暗打着主意。
“这里外不一的女人太过危险,任由其留在身边迟早是祸患…得找个机会甩开她!”
郑三的眼皮稍稍抬起一线,他隐约察觉到些什么,不过由于他的直觉要逊于身具吞云兽的易乾,找不到那异样的源头,只得在疑惑中再次闭目。
至于那朱治,在芸黛坐前不敢坐,间新主已坐,他立刻快步走到其身后五丈处坐下。
五人坐得看似随意,但含着不少用意在里面,廖安国与易乾相距两丈,这是前者的选择、自无可厚非,郑三是易乾的下属,仅能在后不得在前,且与主子的距离要大于其和地主,而芸黛身为大供奉,在身份上大致可与廖安国齐平,不过她同列前段时坐在了稍远的地方,借此以示自己对易乾的敬,最后的朱治深知自己地位最低,自然也就选在了主人身后、与四人相隔最远的位置。
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前方的芸黛和易乾,朱治眼中隐有异样,但他很快低下头去、将这异样收敛起来…
小鸢龟周身劲风呼啸,在二人的交谈以及三人的沉默中、向着骄子洞疾速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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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龟一族以“鸢”为名,其飞速显然有非凡之处。
三十多丈的小鸢龟全速飞行之下好似一只迅疾的鸢鸟,短短半日的工夫它便带着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