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最终还是没有去找那个害得他将天魔残卷弄丢的人的麻烦,他心知其实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可是他也不是傻子,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要凑上去岂不是自找麻烦?刚跑出来他就已经后悔了,但是碍于自尊心作祟,他没有回去,反而跑得更远了。庞善信见他只是跑了出去,并没有去找那位御阵师的麻烦,也就没有去管他。
他听到一点响动,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友是在找在下吗?”
庞善信心头一动,他竟然不知这少年时什么时候到的身后,如果不是他故意发出的声响,自己竟难以发现。他不过炼气境,比起方明等人修为高上些许却并不是难以逾越,可偏偏就是自己已经入了神虚境却没有发现他,也难怪方明几人不是他的对手。
&必道友便是季允季道友吧?”庞善信一行已经打听过了些关于季允的事情,知道他的名字并不奇怪。唯一奇怪的是这家的主人似乎对修仙者并无多大好感,只是稍作招待就再也没见过。
来人正是季允,只见他点了点头,道:“道友是伏魔宗门下的高徒,真是久仰。”
庞善信知他说的是客气话,说道:“道友客气,在下伏魔宗第五十三代弟子庞善信。家师正在厢房等候道友呢。”
季允知晓他们的来意,也听到了先前他们的争吵,这会儿见庞善信态度温和,原本想好的说辞也没有说出口。
秦万良是个瘦瘦的老头,脸上的皱纹很深,显出他的老态。季允觉得很奇怪,照理说在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看起来是不会那么显老的,他隐隐觉得他不是练功处了岔子就是身体出了问题。不过不管怎样,他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过来的。
人家是长辈,而且看起来也挺好说话,说到底是他理亏,季允只得先问好,并按照套路自报家门道:“长生宗季允,见过前辈。”
秦万良点了点头,道:“小友客气。”转而他又皱了皱眉头,道:“长生宗?怎么从未听说过?莫非小友并非我雪峰国人士?”
秦万良从未出过雪峰国,不知道自然也是正常,就如季允从不知伏魔宗是一样的。宗门之间,流派不同,交往自然也有亲疏远近之分。
季允点了点头,道:“前辈您不知道自然很正常,我长生宗乃是琼陵国五品宗门,家师乃是宗门御阵长老,这次到此也不过是偶然途经此地稍作停留罢了。”
秦万良心道要将他拉入本门是不大可能了,转而他又道:“小友在琼陵国可曾听说有厉害的丹药大师?”
季允心道他果然是身体有毛病,心道长生宗就是靠丹药起家,后来为有自保之力才又有旁的分支。很厉害倒是有一个,不过他跟这人又不熟,也没有必要跟他多说,却道:“丹师难寻,不知前辈寻丹师做什么?”
秦万良一听便觉得有些失望,摆摆手,道:“是老夫失言了。”转而他说起了正事,道:“小友,昨天的事情我听他们几个说了,现在想听听你的说法。”
季允心说没有看到另外几人,想来他们正躲在某个地方偷听吧。事情不管怎么说,摆在那里他想狡辩也没有办法,不过他早就想好了说辞,道:“昨天的事情确实有我不对的地方,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恶意。”说到这里,一个借口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脸上的表情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只见他很正经地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应该来此地没有多久吧?”
&怎么知道?”秦万良点了点头,道:“不瞒你说,我们本来是到琼海去的,今年那里发了大水,死了很多人。宗门里有位长老善测天机,说是琼海出了妖邪,我们来此也是为了除妖。”
季允点点头,表示理解道:“我所说的事情也与妖邪有关。不管您信是不信,临昌西面有处险境,有很厉害的妖物……”季允把昨日的事情都说了,当然他隐瞒了拿到残片的事情。
秦万良不信,要是真的这么厉害的妖物,早该搅得一方不宁了。据他观察,临昌风物淳朴,不像是有妖邪的地方。
季允笑了笑,也想说是自己眼花了,不过他只是淡淡地笑,显得有些高深莫测,道:“前辈你如果不信的话,尽可亲自去看,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秦万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道你能从那样的高手手里逃脱?不是他看不起季允,而是在他眼里,一个炼气境的修士还真的有些不够看。
&自然会去看的。”秦万良也不是怕事的,凭他这么低的修为,一般人只能做一执事,可他却偏偏做到了长老的位置,虽说只是个外门长老,不过也可就此看出他的不同一般。这样的人自有他的手段。
季允心知他不相信,可是做戏做全套,这帮人只有去了才会相信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说辞,他们能活着回来自然好,如果回不来或是死掉那么一两个,自然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也可说明自己没有骗他们。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一惊,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了?
可是他并不后悔,如果他昨天没有阻拦他们,说不定这会儿一个都回不来,反正自己也尽到了提醒之义,他们听不听就不是自己的事了。他见秦万良陷入了沉思,起身告辞道:“去与不去前辈自己决断吧,小子还会在临昌停留些日子,如果你们不去,到时候可不要把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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