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现在正坐在房间的电脑旁,皱眉望着屏幕上的画面,他现在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两张光盘交出去,交给谁?这两张光盘就像烫手的山芋,交出去必然会激起轩然大波,政治是瓶陈年老酒,有人乐此不疲沉醉其中,有人沾唇即醉避之惟恐不及,他就是后者。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了思绪,徐青才回过神来迅速收起了光盘,伸手在脸上一抹把那张面具揭了下来揣进了口袋,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是熟人,江城市公安局长杜锋,他身旁还站着两名一脸严肃的干警,可是当他们见到开门的是徐青时,脸上神情倏然一变。
杜锋望了一眼房间,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问题很勉强,好像是没话找话搭腔似的。
徐青笑了笑,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杜锋被梗得一阵语塞,停顿了五秒以上才说道:“十分钟前二零一六房死了三个人,全部是枪杀,你在这里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二零一六?”徐青心头一震,十分钟前才从汪振东房间回来,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见了阎王,这事情还真够让人意外的。
“刚才我去过二零一六房间,当时那三个家伙还活蹦乱跳的,杀人的事情与我无关。”徐青并没有一口否认,说完话就转身走到电脑桌落座坐下,对于杜锋这种坚持原则的人物谈不上恶感,但也没有好感,索性敞开了大门任他们折腾。
杜锋对身旁的干警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行离开,这小子的身份特殊,就算是问话也不适合太多人在场。
徐青人坐在电脑桌旁,视线穿墙而过迅速在二零一六房间扫了一遍,三人的尸体就躺在地上,还有两名法医埋头在现场提取证物,杀手的留下线索很少,但小徐同学留下的指纹脚印什么的却满房间都是,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很光棍的承认去过房间的原因。
杜锋搬了张椅子坐到了徐青身边,低声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了,这两天江城发生了不少事情。”
徐青也不打算隐瞒,索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略讲了一遍,只省去了两张光盘那段,作为一个市里的公安局长杜锋有必要知道这些。
杜锋听完了徐青的话才把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刑事案件理清楚了头绪,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有人在幕后操控的,只不过发展下来就牵扯到了太多的血腥和利益,就好像是有人在下棋,青盟是马前卒,作为扫到东南三省的地下势力的一柄快刀,至于什么黑绅士之流只不过是横生出来的小枝丫而已。
至于被杀的汪振东等人根本就只是炮灰,死了都没人会去正眼瞧他们。只不过对于徐青而言他死了还留下了一件让人纠结的东西,两块能左右月底换届选举结果的光盘……
远在京城南池子大街最东面的一座四合院里,今天可谓是个老头聚会的日子,一张大餐桌旁就围坐了一票六个老头,其中有点苍派杨厉公,神圣刀锋幻尊、风尊、还有一位穿黑风衣戴礼帽的干瘦老头、一个头顶挽着发髻的老道士。
主位上坐着西装革履的江邦正,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全部细细染黑过,连个白发根子都看不到,脸上洋溢着一抹和煦的笑意,下礼拜就要登上他期盼已久的政治生涯的巅峰,仿佛整个人都焕发出一股子意气风发的味道,正与相邀来见证这一刻的老友们提前庆贺。
两名警卫员拿来酒杯和两瓶窖藏老酒,江邦正亲自启封倒酒,酒盖启开,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从瓶口飘逸出来,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其中四个老头都是好酒之辈,酒香飘来都忍不住翕动了一下鼻翼。
江邦正微笑着示意警卫把酒杯分端到了五老跟前,自己端着一杯酒虚敬了一下道:“这两瓶酒是江某人入仕途第一天埋下的状元红,转眼三十寒暑,白霜染鬓,仕途临顶,今日美酒开封与诸位老友同饮,江某敬诸位一杯。”
五个老头起身举杯,六个二两杯儿咣当一碰,仰脖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家齐赞好酒,坐下来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江邦正让警卫再给五老满上一杯,微笑道:“还有三天,时间一过江某再请诸位换个地方喝个尽兴,到时候不醉无归。”
四老齐齐点头,眼角的皱纹笑成了野雏菊,只有点苍派杨厉公面沉如水,端着酒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却好像尝出来有些酸味,禁不住眉头一拧。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江邦正瞧在眼内,眼睑眯了眯笑道:“厉公,这酒可是有些滋味?”
“唉!”杨厉公轻轻一叹道:“酒是美酒,是老头子心里藏着一件窝囊事,喝起来就有些酸了。”
江邦正眼睑又眯了两厘,笑道:“你我相识了三十余年,印象中能让厉公烦心的事儿不多,趁着老友们都在,尽管说出来听听。”嘴上说着,一线眼神却不禁意闪向杨厉公眸子,仿佛在暗示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杨厉公低头望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根本没去留意江邦正带着暗示意味的眼神,突然把杯沿往嘴唇上一凑,仰头一口喝干了酒,沉声道:“当初我让孙儿杨帆加入龙牙历练,没想到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我那傻儿子终日疯疯癫癫嚷着要报仇,着实让人心烦,心痛!”
江邦正双眼一睁,淡淡的说道:“厉公放心,这事江某没有忘记,到时候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杨厉公五指一动,酒杯啪嚓一声成了捏成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