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超脸一黑,“龙浩昌,我劝你说话之前想想清楚,小心我告你诽谤。我是林家正统继承人,由我主掌东方国际是再合理不过的事,再者说,我们林家的股份怎么可能给你,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还是沈东泽有先见之明,他早料到林佩超会翻脸不认账,事实果然如此。
沈东泽一看闹僵,马上转移话题:“林总今天来机场是接机还是要外出?”
林佩超冷笑一声:“沈先生明知故问,谁都知道今天有位重量级人物要来龙都,你们江海都来了,我们东方国际怎么能落后呢。”
“罗斯柴尔德可是洛希尔投资银行的老板,换句话说,也就是我们江海的朋友,你们东方国际来接机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我相信罗斯柴尔德家族永远青睐有实力的一方,而东方国际则是龙都首屈一指的龙头,画蛇添足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两方面唇枪舌剑的打着机锋的时候,扩音器里播报:“请工作人员和接机的朋友注意:法兰克福到龙都的班机已经抵达……”
沈东泽和林佩超互使一个眼色,两人走向出机通道,林佩超猛地撞了下沈东泽,沈东泽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马上还以颜色,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撞击,都想把对方撞倒,自己第一个迎接尊贵的客人,完全没了大公司总裁的风度,倒像两个街头流氓,为了争个妞儿而大打出手。
乘机的游客呜呜泱泱涌出通道,直到头等舱和商务舱的人们走完了,还是没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影子,两个人心里都犯了嘀咕,不会是消息有误吧,难道威廉先生坐的不是这次班机?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只见最后从通道里出来的是一帮衣着古怪的外国人。
他们全都穿着欧洲十九世纪的服饰,男人外面是黑色风衣,文明棍,手提包,方方正正的黑色礼帽,有大胡子的男人,也有光下巴的男人,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其中还夹杂了一个女人,身上穿的是欧洲古典风味的蓬松裙,带着宽檐帽,黑纱罩面,她搀扶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只是帽檐挡着看不清他的面目,况且他还低着头,佝偻着背,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但露出的小半张脸来看,居然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威廉先生么,难道坐经济舱来的?”沈东泽差点儿惊爆了眼珠子,再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居然会这么寒酸出场。
一个大胡子的管家模样的人来到他们面前,板着脸,冷冰冰的用生硬的中文道:“你们是来接机的?”
龙浩昌马上挤到最前面,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是洛希尔投资银行大中华区总裁龙浩昌……”
大胡子白了一眼:“威廉现在和他的家人已经很疲惫了,不管你是谁,我们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再见。”
说着,大胡子跟着那帮人一窝蜂的出了候机大厅。
“你确定你和威廉很熟么?”沈东泽和林佩超一起转向龙浩昌。
龙浩昌尴尬万分:“那个……是啊,我们确实很熟,只不过可能威廉先生忘记了吧……”
赵雅琳和林佩珊聊起工作来就没完没了,叶承欢根本插不上嘴,越发觉得没趣了,他打了个呵欠,索性不理她们,一个人下了天台。
现在时间还算不晚,他决定去看看丁香,最近风声太紧,烟雨堂和青红帮的总舵先后被炸,龙都黑道每天都在有暗杀和绑架这种事发生,他真担心丁香会遭遇不测。
于是一个人出了维多利亚,驾车赶往丁香在郊外的秘密住所。
汽车出了市区,灯光越来越稀少,一轮弦月挂在中天,给大地蒙了层白蒙蒙的薄莎。
尽管已是深秋,晚上的气温已经很冰冷了,叶承欢还是觉得有点闷,于是打开车窗,任由夜风大把大把的灌进来,肆意搓揉着他的头发。
叶承欢的目光在黯淡中好似两点星火,灼灼生辉。
车子开着开着,忽然从风里飘来一个虚无空洞的梵音: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
叶承欢微微一愣神,忽然就看到前面站着个破衣啰嗦的和尚,手捏佛诀,低眉躬身,好似入定一般!
他吃了一惊,刚要踩刹车,那个和尚忽然又不见了。
可是那种绵绵的梵音却从来不曾间断过:遮啰遮啰,摩么罚摩啰,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啰嘇,佛啰舍利,罚沙罚参,佛啰舍耶,呼嚧呼嚧摩啰……
叶承欢揉揉眼,真是活见鬼!难不成最近几天肝火太旺,感官出问题了吧?
心念弗动,就见前面忽地又冒出那个光头和尚,还是手捏佛诀、低眉躬身的样子,叶承欢这次看的清楚,那铁定是个人。
他深深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扬起一片黄土,吱呀一声,车头刚好斜在和尚面前。
那个和尚连头也没抬一下,就好像什么也没听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叶承欢憋着一肚子邪火下了车,皱着眉头过去,打量了几眼。
和尚样貌清瘦,满脸都是老人斑,眉梢奇长,一直垂到鬓角,穿着身灰布僧衣,洗的早已发白,上面补丁摞着补丁,还有好多地方破了随便揪起来,好像挂了一身疙瘩,看起来十分滑稽。
一双僧履前面露着脚趾,后面露着脚后跟。
肩上挂着油布口袋,鼓鼓囊囊不知里面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