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岚发着高烧,夏霓裳哪里能睡的安稳,时不时的便会伸手去摸摸尔岚的额头,直到她的温度渐渐的降了下来,才是闭上眸子眯了一会儿。
睿宇殿里的冷夜轩脸色十分的不好,甚至是有些烦躁。他面前那摞的高高的奏折,被他尽数挥在地上,十几管狼毫也是散落在一旁。
冷夜轩半闭着眼睛,手放在紫檀木雕花案桌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夏行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见冷夜轩只着了一件素绸单衣坐在那里,怕他着了凉,便是将殿内的窗户俱都关上了。
夏行从旁边的小榻上,拿起了一块长毛锦团花簇的毯子,轻轻的走到冷夜轩的身边,想要帮他盖上。
只是,还没等那小毯子接触到冷夜轩的身体,他的眼睛就突然的睁开了。
夏行吓得倒退了几步,手里的东西也是滑落在了地上,他连忙跪下身子,求饶着说。
“皇上恕罪,奴才只是担心皇上的身子,怕皇上就这么睡着了。”
夏行将头埋的低低的,根本就不敢抬起来,免得触到了冷夜轩的底线,惹怒了他。
“起来吧。”
冷夜轩只是盯盯的看了一会儿夏行,便是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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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行有些错愕,但是没有人会和好运过不去的,便连忙谢恩站了起来。
“夏行,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冷夜轩突然的发问,使得夏行愣了片刻,才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奴才愚钝,不晓得皇上话中的含义。”
其实,夏行究竟明不明白,没有人知道。只是,这个时候,就算是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要不然,他可没有第二个脑袋。
“罢了,你下去了。”
冷夜轩仿佛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便是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皇上,如今天冷,奴才虽然不能替您分忧,但是,你也要保重龙体才是啊。”
夏行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将手里的毯子,轻轻的盖在了冷夜轩的身上,确保他不会冻着了,才是转身离开了。
在夏行转身的一瞬间,冷夜轩的眼眸再一次睁开了,只是,夏行并没有看到罢了。
夏行离开的时候,便顺手带上了睿宇殿的门,不要冷风吹进来,伤害到冷夜轩的龙体。
在那门阖上的一刻,冷夜轩坐起了身子,手指轻轻划过身上的毯子,然后便是拿起了旁边被她随意放置了的毛笔,在一份奏折上不知书写了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是将那玉管狼毫随意一扔,又是亲自去吹干了那份奏折,放在了一个不会有人找到的地方去。
尔岚是被脚上的伤给疼醒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躺在夏霓裳的怀里,那温暖的怀抱,让她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顺着腿看去,那受伤的脚掌,已经被细白绢绸抱着,虽然疼的钻心,但还是觉得很感动。
夏霓裳本就睡得不熟,担心尔岚半夜再烧起来,便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怀里有些动静,便是睁了睁眸子,正好对上了尔岚笑盈盈的脸,一下子便是困意全无了。
“还好吗?”夏霓裳满脸的心疼,伸手去摸尔岚的额头,见温度已经下来了,才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不再是那样的担心了。
“主子,让您担心了。”
尔岚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羞愧。夏霓裳还没有怎么样呢,自己却先病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呢。
“乱说什么了,你没事就好了。”夏霓裳嗔怪的点了点尔岚的额头,见她有力气跟自己说笑,就知道没有事情,也是开心了不少。
“主子,是周氏,是她要害您。”
尔岚想起昨夜的事,恨得咬牙切齿的,更是怪自己当初识人不明,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还连累了皇后娘娘。
“我知道。”夏霓裳昨天就猜到了。不只这件事,想来二皇子冷夜辰霁出事,也和她有着一定的关系。只是,夏霓裳没有想到,她那么的狠心,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管了。
这样决绝的心态,让夏霓裳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今我们在明,她在暗。”夏霓裳小声的分析着。“我们不能做什么,只能积蓄力量,以待日后了。”
“可是,娘娘,若是周氏她.”
尔岚有些担心。
周雁菱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人潜进了惜泪宫里,害死了苏沁晗。又是收买了太医,将一切事情都嫁祸到她们的头上,可见其心思缜密,并非常人。
更何况,周雁菱是一介宫女出身,又不像当初的夏霓裳背靠着贞和长帝姬冷夜月芜。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想来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那么,她的身后一定有一个人,在默默的推动着这一切,让周雁菱肆无忌惮的做这些事情。能够做到这般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夏霓裳冷冷的笑着。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太后,让她这么忌惮自己的存在,非要除之而后快不可。
不过,反正夏霓裳同太后的仇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她这样,夏霓裳也不想在轻易的饶了她。
如今,她身陷囹圄,如同困在牢笼之中的野兽,只待有一日,能够离开这里,那么,那一日,就是太后的忌日了。
“别怕,她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了。”
夏霓裳安抚着怀中的尔岚,她知道,尔岚一定也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