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堕入无边无际泥沼的落叶缓缓沉没无踪,落在窗台上的疲惫蚊子颓然无力向空中坠落,向生命的终点坠落,先前灵动犀利的长剑,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命,就这样从背后落了下来,缓慢向着地面坠去。
天地灵气的世界里有根线断了,叶无情表情骤然一变,发现自己居然感应不到自己的长剑,一声厉啸迸出双唇,双掌相合,把林天单手劈过来的剑锋夹住,他的手掌与林天的剑锋之间隐隐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并没有完全触实,但就在那极细微的空间里……似乎有某种力量充斥其间,如绵一般紧实。
厉啸声回荡在原野间,刚刚坠落到地面的长剑听到啸声,便是一阵弹动,但却怎样也无法再次飞起,看上去显得极为凄惨徒劳,就如同深秋落在霜冻地面上的老蚊子,薄薄双翼被冻成了玻璃冰,所谓挣扎更像是临死前的抽搐。
叶无情双眸间杀意大作,又是一声厉喝,双掌一错拍开冰冷的剑面,右手穿袖面出,身体斜掠而自椅间弹起,并指为剑直刺林天的咽喉,叶无情并指为剑直刺林天咽喉,向左右稍偏画了个圆弧,比直正的直刺距离要更远一些,这也给了林天生死关头最后的反应对间。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想要避开林天随时有可能刺出的匕首,下意识里他就不愿意沾惹到他的匕首,哪怕是触到一分都不愿意,叶无情并不知道这把匕首是什么,只是做为一个神魂三层境界的修士,他能隐晦地感觉到匕首给自己带来的恐惧,那是修士本能里的恐惧。
正是因为这种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叶无情的指剑比正常水准慢了少许,也正是利用这极短暂的时间……林天来得及把身体避开,叶无情轻哼一声,苍白的脸庞上青筋一现即隐,林天向后退了一分。
‘噗’的一声,血水从林天的口鼻间喷了出来,顺着脸颊边缘散开,染红了帅气的脸,叶无情的眼角也开始淌落血滴,眼中精芒渐趋黯淡,他将感知压榨的太多,也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现在就看谁能支撑更长的时间。
林天极为艰难地抬起头来,有些无神的目光望向叶无情,发现叶无情削瘦的脸颊此时已经变得更加削瘦,眼窝深陷,想必也快撑不住了,忽然间,林天感觉传来的力量弱了一分,他霍然抬首,左手紧握着长剑,用胸口顶着长剑,强行向前踏了一步!
长剑就像是块坚不可破的大盾牌,把叶无情向后推退一步,一声猛兽残酷搏杀时的厉嚎自少年口中吼出,他调动身体内最后残余的那丝力量,提起拖在地面上的长剑,狠狠一剑斩了过去!
‘喀’的一声,剑锋深深锲进叶无情的脖颈深处,然后伴着一阵极为难听恐怖的破骨断声继续前行,直至从另一边劈了出来,叶无情头颅上的那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林天,然后头颅一歪从颈口上掉落,在地面上啪啪嗒嗒弹动两下,滚进草野之间。
长剑缓缓垂落,剑柄依然紧握在林天的手中,太阳刚刚升起,亮起来的白昼是那样的美丽,此时的原野是那样的安静,林天大踏步持剑朝平原深处走去,不顾一身染血,透露着猩红的衣装,美艳非凡,初阳的最后一丝红芒,染红了半边天,映红了一片平原,染红了整个世界。
当正午的煦日普照大地的时候,突厥圣城内,喊杀声震天,马匹奔腾间发出的震天响声,犹如有人雷动了战鼓,‘轰隆隆’的巨响撕破天际,有人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看到骑兵在街道上驰骋,又返身回了屋内,提出或刀或木棍……甚至有人提着马桶就冲了出来,要把这些来犯之敌赶跑,因为这是他们突厥人的圣地。
‘扑扑扑……’菜刀、木棍、马桶,终究只是木制,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唐军手中长刀,以及武者第八段武师加持过内力的武器锋利,挥刀划过,犹如割麦草一样,人头飞起,艳红的鲜血飘洒,在阳光下是那么的刺眼。
“阿爸……”屋子里,有孩子看到了这样一幕,忍着心中巨大的恐惧,忍不住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然后一把抱住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泪流满面,这是一家的顶梁柱,倒下了,就等于是房子塌了,也等于毁了一个孩子的未来。
‘扑!’唐人的心是热的,他们是血也是热的,但在战争面前,热血也必须要冷却,人也必须冷漠,所以纵然拦在眼前的是孩子,这五千精兵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扬鞭而上,然后果断而又轻松的一刀挥过,又是一颗人头飞起。
孩子的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以及害怕,更多的是痛苦、解脱,他不相信,一向慈悲怜悯心很强的唐人,怎么会对他这样一个孩子下狠手,也因为一家顶梁柱倒下,他这一死,也不用害怕日后去当奴隶,或许,这也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呢?
战争是冷酷的,士兵是冷漠的,突厥人想要吞并大唐的江山,就要做好被人屠杀的准备,每一年大唐边境都会迎来突厥的进犯,无数普通黎民百姓惨死边疆,那是大唐军人们心中的痛,而今天这个痛,将得到彻底的释放!
人无完人,哪怕是圣人,也终究有错,他们是士兵,他们只记得,曾经一群骑着骏马,奔驰在他们的家园上,肆意屠戮他们家人的畜生,今天,他们将从这些畜生的亲人朋友们身上,收取曾经失去的东西,拿回该拿到的利息。
“突厥犯我大唐国威,屡次不改,全城杀无赦!屠城!”李靖骑着骏马立于高处,他用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