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辛辛苦苦重建四年的故地,已经让炎角人心中一片灰霾,前方还有未知的危险和不确定的将来,大家的情绪都很不稳定。
故地的意义,与其他地方是不同的,这里是炎角的根之所在,但没了火种之后,意义似乎又变了点,但不管怎么说,故地毕竟是不同的。
离开这里,每个人心中万分复杂,脚步沉重。
这不同于上一次大规模迁移。上一次,他们是带着无尽的希望和憧憬,无穷的动力还有无时不刻都在喷涌的归根之情踏上迁移之路。可是,这一次,他们似乎感受到了千年前,先祖们的心情。
悲恸,沉重,虽说他们只是暂时离开,但,以后真能回来吗?等他们回来,这里是否还能是原来的样子?
地里的作物已经内全部收割,没有成熟的也都拔出来带上了。
兽圈里的饲养兽们,除了一些幼兽之外,其他的都被提前宰杀做成肉干,除此之外,这些天部落里还赶制了许多马车牛车,牛马等拉车的牲畜都有,还有部落里的几只凶兽,以前它们也拉过车,经验丰富。
这一次,做的车很多,山林里里有得是材料,还有金器,一些石器不宜连接的地方,可以用金器替代,那样兽车能够做的更加坚实。
因此,相比起上次部落大迁移,这一次,除了队伍的人数多出数倍之外,还有许多车。而其中。有一些做成四四方方如一个大盒子一样的兽车,那里不允许其他人靠近,除了部落里的少数人之外,其他靠近者,会受到严惩。
那里面,放的是再次被挖出来的天脉,尤其是最大的那辆车。完全是当做一个临时的大花盆,将那棵千年天脉移栽在那里。若是天气好,守卫的战士也会将上方遮挡的木板打开,让它们晒一晒太阳。好在天脉不像大白菜的个头那么大,只是根系会受点委屈,毕竟,天脉最长的就是它那如人的脉搏一样的根须。
队伍中心数十辆大车装的食物,周围同样是众多守卫。队伍里的人,带的食物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集中运输,不过游人们该如何,炎角就不多管了,想跟着一起离开的,可以跟着队伍,不想跟着的。随他们去哪里。
有些游人觉得炎角小题大做。并不打算离开,还想着等炎角离开之后,他们进山林里去,住炎角人的屋子!那些坚实的石屋他们想了很久,这一次正好炎角举部落迁移,再没人能拦着他们,是个占据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住上炎角的巫和首领他们的屋子!得好好享受一番!
还有些游人则因为前几次变动的教训,依然决定跟着炎角。离开去其他地方的人,反倒没多少。他们认得清事实,要么留下,要么跟着炎角一起离开,如果两样都不选,去其他地方,肯定会更加艰难,说不定连一点活路都没有。
炎角整个部落,一万多人的大动作,太明显,不可能避过其他人的视线。
短短四年时间,炎角竟然再次大迁移!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得知这件事的所有部落都觉得炎角真是疯了,他们当迁移部落跟玩一样吗?距离上次大迁移才多久?他们怎么就不消停呢?拿火种开玩笑吗?
等等,炎角的火种,被他们藏在哪里?好像没感受到!
不过,因为这段时间,地动频率更高,还有水源的争斗越发激烈,许多人也就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议论了一下,然后便不再去关注炎角的事情,该争夺水源的继续争夺,该干啥干啥。当然,也有人从中揣摩炎角的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
卢部落那边,邵玄早就派人告知,而回部落太远,归壑则让他那只雪隼前往告知。毕竟是合作的部落,迁移的事情也告知他们一声,顺便让他们小心。如今拉车的马还是回部落驯化好的,比从其他部落买来的那些靠谱,遇上事也更镇定。
路上少不了不长眼打劫的人,都被无情砍倒,甚至还有发展出来的劫道的团伙,都是来自同一个部落的人,因为竞争不过其他部落,无法抢到水源,便换了个生存方法——打劫!
团伙打劫,人多好办事,有计划有预谋,成功率就会高出很多,而尝到甜头的他们,心更大了,逐渐将目标转移到大一些的队伍,而炎角这一次,被他们盯上。实在是炎角的那些装着食物的马车太过吸引人,用布盖上他们也能闻到那里传来的味儿,他们不想放弃。
而对付劫匪,炎角人从来就不会留手。
来一个,杀一个。
今年的雨季持续时间很长,所以,在雨季结束之后,双月重合的时间,也已经很近了,直到那一天终于来临。
双月满圆,黑夜被照得如同白昼。
自从来到这边之后,炎角人许久没尝到双月重合之日的恐惧感,再次笼罩在心头。
邵玄感觉眼皮猛跳,心中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拉高,冷汗莫名冒出,如被浇了一盆水一般,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冰冻住,森寒之极。
“邵玄,你怎么了?!”旁边的征罗见状,问道。不是他多疑,而是邵玄看上去非常不对劲。
“来了!”邵玄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索,便说出了这两个字,就像是一种无意识之下的反应。
征罗想要再问,队伍里原本正在休息的凶兽突然一个个惊恐地站起来,随后,拉车的牛马等其他饲养兽,也焦躁起来。
轰!
大地毫无预兆地发出轰鸣,脚下的大地剧烈地晃动起来,睡着的人被摔醒,很多人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