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发着幽幽的柔光,又大又圆,比任何时候看到的都要庞大,仿佛触手可得,积雪足足有两丈余深,树上挂着冰晶,万籁俱寂。
一眼望去,一片银白。
商以沫扶着饭饭走进一个雪洞,稍作休息。
饭饭左右看了看,“这里是?”没想到这里头竟别有洞天。
“雪灵之墓。”商以沫指着幽蓝的天际,唇角微微垂下,眼中带着伤感,“这里每下一场雪,便代表一只雪精灵即将离逝人间。雪灵之墓里的雪,是雪精灵的全部幻化而成的。”
饭饭侧耳倾听,好似每一片落下的雪花、凝结而成的冰晶都有着不同的声音,有的轻吟歌唱,有的嘤嘤哭泣,有的忿然嘶喊。那点点滴滴汇聚而成的是一个个情深缘浅、相濡以沫、含恨而终的故事。
商以沫眼尖,立马便发现了饭饭肩膀处的伤口,流出的虽不是触目惊心的红色鲜血,但那一直外泄的真气足够让她揪心了。饭饭无血,只有真气,遗失了所有的真气相当于她血尽而亡。
此时此刻,她若说不生气,那肯定是骗人的。她不仅生气,还很自责,每次只要与她有关,他总免不了要受伤。
“你闯了那个石头阵?”
明知故问。
“三年。”饭饭语气平静,目光却冷然询问。他在门口,为她守了三年,她竟还敢生气!
对他生气!
商以沫抿了抿唇。
“打开石头阵必须格外小心,据说那个阵是为了镇守食人妖灵用的。而且,打开石头阵,必然会放出食人妖灵,所以,要在前仆后继不死不灭的妖灵攻击下,破开阵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我家饭饭还是破掉了,嘿嘿。”讪讪一笑,抬眼却见饭饭的眼神越发凌厉。
饭饭冷笑一声,“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总是喜欢对他耍小聪明。
“那朵红莲啊?”她本想笑笑,却最终没能勾起唇角来。
“饭饭,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外面的三生石桥附近,对吧。”
饭饭眸光幽幽,淡淡点头。
“每隔三年,我必须要回来一次,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回来?”商以沫唇角挂着一个凄惨的冷笑,“弑神之罪,你可听过?”
饭饭表情一滞,她竟犯下了弑神之罪?
可是她弑了谁?
“你……”饭饭本想问“你难道曾对华隐下过手?”但转念一想,又将这个问题吞下了嗓子眼。
不可能,若是她当年弑的神当真是华隐,那么这辈子,荷绯隐不该在相遇时,对她是那种态度。只是,她怎么可能会犯下弑神之罪?
见饭饭欲言又止,商以沫当他想要自己继续说下去。
“本来我是没有想起来的,最近才突然想起来,我本该每逢三年回来一次,只为回九幽冥府接受那诛心神鞭,为还那从天而降的弑神之罪。”商以沫苦笑连连,“三年前,我受了诛心神鞭,身负重伤,被那红莲的莲叶缠住,动弹不得,只好化为真身与之相斗,不料,那红莲为化人形,竟吸我精气,才导致了我三年未归。”
饭饭闭眼,唇有些发白,诛心神鞭,那可是用来鞭打神之躯体,神之心脏的,商以沫她怎么承受的住那种蚀骨诛心之痛。怪不得,怪不得她的妖术仙法学的乱七八糟,连最基本的控制都不得当。原来竟是受了诛心神鞭降下的惩罚。饭饭眼中有疼惜,想要拥抱她,却在靠近她时,收回了手。
“饭饭,不要为我伤心,这是我的命。而且,被打了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商以沫笑笑,唇角是化不开的淡漠。
“若是不回这里接受那诛心神鞭会怎样?”
会怎样?
商以沫嘴角含着讥笑,“仙法妖术混乱在体内,最后灰飞烟灭,连魂魄都要归于蛮荒,永生永世游荡。”
就如同三年前她还未回九幽冥府一样,一旦迟了时间,身体便会出现那一系列*的反应。除非熬住体内混乱的真气,并且保证永不动用术法,或许能保一命,从此苟且偷生。
“暂且不说你的弑神之罪,那红莲什么时候出现的,你可知道?”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七叶紫金莲难道是……双生莲?
商以沫皱起眉头,细细的想了想,她回九幽冥府那么多次,都不见那个池上曾开过什么花,只有这次回去才发现,竟生了朵红莲。
“不知。”商以沫摇头。
“弑神之罪……你对自己过去的记忆一点都不记得了?”
商以沫摇头,表示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觉得以你这样的小猫小腿真的能弑神?”
“不知。”
饭饭沉了声音,“那你知什么?”
商以沫一把扑向饭饭怀里,声音哽咽,“可是我好委屈啊,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受罚的却是我。”她不过穿个越而已,命怎么就这么苦。
…………
白暖风目光一溜烟看过来,月下孤星与雪深笑的简直一模一样,恨得让人牙痒痒,叶也高大的身子挡在前边,令人心虚不已,“叶也大哥,我那是胡说八道,你大爷千万不可当真,快些与我回去救命才是!”
“叶大哥若是不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救那位姑娘如何?”
一娇俏少女从天而降,笑起来,脸颊旁带着两个梨涡,额前挂着一连串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咚咚,好听极了。
“长雪,不得无礼。”月下孤星微微斥道,语气虽严厉,却带着几分纵容。
高长雪虽是女流,轻功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