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行军作战的计划定下来,后续的事情就要马不停蹄地进行。司徒牧亲点了三万精兵,整装待发。唐不惊命人备足了粮草马匹,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去往北疆鹿城了。
临行前一夜,唐不惊特意来寒汐屋内小坐。这一次分开作战,对两人来说还是头一回。之前无论是什么情况,他们都是一起面对。心中纵有千万般不舍和担忧,此时也藏在心头,没有说出来。
寒汐打开窗子,望着天际明亮的圆月,道:“今日十五,月亮正圆。只不过,月圆难照团圆,明日一别,又要许久不能相见。”
唐不惊从后面圈住她,紧紧地搂着,呼吸间满是寒汐秀发的清香:“这是最后一战了。很快,一切就结束了,我们也不必再分开。”
寒汐也知道自己有些伤感了,急忙扭过身子面对唐不惊,转移了话题:“就怕到那个时候,你就不愿天天面对我了。我会一天天变老,皮肤上布满皱纹和沟壑,变得唠唠叨叨,你就会厌烦我了。”
唐不惊唇角一勾,笑道:“难道只有汐儿会变老,我就不会吗?”
他这一笑不打紧,一张俊美的容颜映衬着月光,说不出地魅惑。寒汐只觉得呼吸一滞,随即气鼓鼓地警告:“你这次去北疆,没有我看着,你也要严格管住自己。听闻北境民风粗犷,那里的女子都豪放地很。就你这张脸,若是给那里的女子瞧见了,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呢!你要跟我保证,不许跟任何女子说话,不准对她们笑!”说着,她仍是不放心,又补充一句,“连看她们一眼都不成!”
“是,是,我保证!”唐不惊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实在不成,只要有女子出没的地方,我都戴上面具,不让旁人瞧见我的脸,成吗?”
“这还差不多。”寒汐嘟囔着,心里真的开始盘算要不要给唐不惊准备面具了。
一番玩笑之后,离别的悲愁也被冲散许多。唐不惊第二日一早就要启程,需要早早休息,便也不再寒汐房内久留。临走前,他不忘嘱咐她:“这次宁州一战,木将军对抗的是帝军,而你要面对的,是司徒玺和寒潇姑娘。汐儿,你一定要狠下心,为了自己,为了族人多想想。我知道你心中还是不想伤害寒潇姑娘,但你一定要以自己为先,好吗?”
“我答应你。”难得寒汐如此乖巧地答应下来。
唐不惊帮她把窗子重新关好,嘱咐:“夜风伤身,早些休息吧。”
司徒牧与唐不惊率三万兵将刚刚启程,离开宁州地界,司徒玺立即发兵开战。寒汐与木先行早有准备,积极迎战。虽然人数上处在下风,但有离天逝三人鼎力相助。他们合力摆出当年在九天神宫时所用的波澜阵御敌,将帝军四万人困于法阵中,使得阵中之人满眼望去都是水光粼粼,找不到出口,大大削弱了司徒玺一方的战力。
不过寒汐却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必经司徒玺和寒潇始终都没有出手,曳泉更是未见踪影。自唐不惊离开宁州,且遇一直陪在寒汐身侧,如同她的军师。看到守将来报告战况时一脸的得意和兴奋,且遇也不禁蹙起眉头。待到只剩他与寒汐两个人的时候,他才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如今战事从表面看来,是对我们极其有利的。虽然兵力较少,但未显捉襟见肘之态,反而事事都很顺利。刚刚那位副将过来,从头到尾都是骄傲自豪的神态,戒备心全无。汐儿,为何我觉得,如今这种局面,并非好事?”
“容哥哥的担忧,也正是我所忧心的。”寒汐叹了口气,道,“这几日有离叔叔他们三人相助,我们的确势如破竹。我方将领只看到离叔叔等人的通天本领,就觉得可以高枕无忧,却不知真正可怕的是司徒玺和姐姐的术法。他们迟迟不肯露面,没有作为,只怕早有谋算。”
且遇沉默了片刻,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我之见,他们如今这样做确实是故意为之。一来是让我方放下戒备和警惕;二来则是试探我们的实力。显然,这两个目的他们都已经达到,恐怕很快就会出手了吧。”
寒汐想起被带来宁州的忆儿,她心里清楚忆儿此行,是被当做战争的工具来利用的。虽说忆儿对且遇来说,是个尴尬的存在,可是寒汐知道,且遇十分在意这个孩子。她试探着问道:“容哥哥,你应当知晓的,姐姐能操纵曳泉,其实并非是因为她自身的原因,而是曳泉认定的主人,是当时尚在她腹中的忆儿……”
且遇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忆儿不过三岁稚子,他们把他带来战场,无非想利用他对曳泉的作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就如同自清王要保护琰儿一样,忆儿是我的骨血,我绝不会让他沦为杀人工具!”
“虽然我与忆儿接触地不多,但也知道,他是个心底纯良、干净灵透的孩子。”寒汐道出自己的担忧,“若按照他的本性,绝不会去操纵曳泉残害生灵。我担心,司徒玺会为了赢得这场战役,不择手段。最终危害的,是忆儿!”
且遇双唇紧抿,素来温润谦和的脸上,流露出刚毅坚忍的神色:“无论是父亲,还是寒潇,他们都不会得逞的。汐儿,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你放心吧。”
看着如此坚定的且遇,寒汐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慌乱。他虽睿智博学,但于术法武功上,却是不曾染指,如何与司徒玺、寒潇抗衡,救下忆儿呢?只是且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走到书案前,那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