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一块碎裂着宇宙中的冰块,破碎的神国就这么悬浮在那美克星的轨道之上,缓缓的旋转,折射着闪烁的光芒,在缤纷闪光里有一种破灭的美丽蕴藏在其中。
【先知者】的驻地就架设在这一片宇宙中的残骸之上,沐浴星光,仿佛是破碎的镜面,在沉默中折射出无数次元之外汹涌的能量狂潮。
恒星爆裂,星河运转,火山喷发……各种幻影在光芒的折射中显现在神国的残骸之上,它们都并非幻觉,而是透过空间后折射出的异次元映像。
或是波澜壮阔,或是雄浑壮观……各种绮丽的幻影却偏偏没有任何的声音,在宇宙永恒的寂静中默默的一闪而逝。
不论是星辰生灭还是种种爱恨情仇,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中都显得渺小不堪,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从石器时代走到现在,就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找不到。
生命因何而存在的呢?原初的海水中诞生简陋细胞到现在的血肉之躯,真真只是一个偶尔的巧合么?
太多的秘密隐藏在星空之中,太多的未来等待着人类的抉择。
或许正是在前进之路上有这样的彷徨,才会令【先知者】战团得以诞生。
旅者披着一条破毯子,就这样出神而着迷的仰视着星空,良久之后才从怀中掏出一块生铁铸就的简陋印记。
轻轻的摩擦着在无数岁月中早已经光滑无比的战团印记,他低声的念诵着重复了无数遍的战团宣言:“吾等生于星辰之下,在时光的流逝中狼狈狂奔……”
“……既非圣贤之人,亦非神明之身,当知己身渺小。”
有接着他的话继续吟诵,微笑着说道:“不过我更喜欢后半截。”
旅者撇过头,斜眼看着身旁残缺的头颅:“立于巅峰之上,于无限世界宣告己身存在之意义……么?”
残缺的头颅被安放在水晶残骸的中央,尼采最后的身体在分子静止力场中不断的崩裂,又在不停的重组,哪怕令万物停止运动的力场也无法阻挡他的又一次毁灭和重生。
模糊的面容之上再次露出笑容,尼采说道:“正是。”
旅者重新低头看着手中的印记,最后还是无奈摇头:“看不懂啊,你们这群人真无聊。”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扁平的酒壶,小心翼翼的揭开后的抿了一小口,发出惬意的叹息。
向着尼采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旅者大笑着:“存在的意义,就在这里啊!要来一点么?”
只剩下一个孤零零脑袋的尼采第一次露出无奈的表情:“你觉得现在的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器官来消化这种‘乙醇’和‘水’的化合物呢?”
“哈哈,所以才这么说嘛!尼采,你为了那种莫名奇妙的东西,连体验最高乐趣的机会都舍弃掉了啊!”旅者大笑着,收起手中的酒壶,索姓仰面躺在破碎的水晶之上,扯。
“我有一头小毛驴呀从来都不骑……”
良久之后,彻底酒醉的旅者睡死了过去,而永不停息的时光却骑着小毛驴一点一点跨越了八个小时的长度,第二天来临。
……其实对于白朔来说,第二天的比赛其实也毫无任何的悬念,作为【十字】新一代的高级打手红棍双花,碰到的对手偏偏确是那种没有多少难度的小喽啰级别的人物。
所以,大概的过程可以浓缩为一下这短短的几句话。
“在下暗水,还请多多指……啊!”
……“老子叫彭耀阳,记住这个击败你的名……啊!”
……“我是……啊!”
站在空空荡荡的擂台上,白朔缓缓收回拳头,到了最后一个,他就连听完他名字的兴趣都没有了。
有些无聊的坐在擂台上等待着自己最后一个对手的到来,白朔自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像是出门是忘掉了钱包,回到家门口才想起来钥匙没带,刚刚坐上飞机就想起家里的煤气忘了关……虽然不是如芒在背的危机感,但他总之是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要糟糕了。
究竟是哪里呢?他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索姓自己骗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其实屁事都没有,然后将‘漏尽通’感觉到的预感抛到脑后。
所以说能够模糊的预感到因果和未来的一丝律动也不是什么好事,这种比雾里看花还朦胧的感觉简直比感觉不到还要糟糕,无知者坦然迎接命运,只知道一星半点却往往容易出各种岔子和认知错误,导致事情的演变和自己所想的完全是两种摸样一般。
就像是通常那些烂俗的人会摔坏自己花瓶的预言,提醒他动作要小心,结果被吓到的客人不小咽帧…花瓶最后还是碎了。
这是死生之主曾经向白朔举的例子,以让他明白自身的局限。
庞大的因果律所交织出瞬息万变的‘未来’,如果仅仅凭借偶尔透过迷雾所看到的些许脉络的话,所推断出的也不过是一种假想而已。
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又怎么能够凭借区区的窥探所掌握?
善泳者溺于水,善走者毙于道,而白朔的神威因为古神记忆产生的异变甚至能够影响时间;但正是因为这样,死生之主才希望自己的学徒学会去敬畏时间,去更加谨慎的对待自身的能力,而不是在强大的力量中迷失。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就会明白自己越渺小,哪怕是神祗也并非是永恒不灭的。
强大的力量只会追随于强大的心灵,一旦失去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