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不明白远吕智为什么不亲自出手杀死自己,却大费周章的制造出一具化身来给自己找麻烦。
但是已经来不及仔细思考其中的原因,在战斗之中,敌人犯的错误越多,对于自己就越有利。
“走了。”白朔右手抱着女娲,向着城门的方向飞速移动。
重伤的女娲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白朔的胸膛中渗出来,鼻尖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不可置信的长大眼睛。
在白朔的胸前的黑衣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一道细长的裂缝,在裂缝之后,是如同利刃刨开的下场伤口,从左肩到心口,源源不断的猩红血液从伤口中渗透出来。
隐约的光芒凝聚成线,在白朔胸口的狭长伤口上穿插,勉强缝合了碍事的伤口。
“别动。”白朔的脸色苍白,抓住女娲想要去查看伤口的手掌:“想不到,还是被镰刀砍到了。”
他咬着牙,露出狰狞的笑容,左手中骤然涌现出一柄薄薄的光刃,将面前一切的敌人统统斩成粉碎。
摧山破海的气势被凝聚在那一道吞吐的光芒之上,一切**在它的面前都脆弱的可怜。
“远吕智大人!”黑暗的缝隙中忽然传来了惊呼,枯朽的声音从雾气中大声的传出:“源九郎!杀了他们!”
双眼猩红的镰仓战神从魔王军之中冲出,阻拦在他前面的哪怕是同袍都被猩红的光剑切开,向着白朔他们的身影冲击而至。
红色的眼瞳一瞬间从极远处来到面前,白朔甚至能够看到源义经眼瞳深处纠缠的魔意,雷霆一般的咆哮从两人之间扩散开来:“滚!”
斩浪的光刃势如破竹的切开了源义经的光剑,削掉他头上佩戴的奇怪装饰,凝聚的光芒在挥斩的同时,剜开他俊秀的脸,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斩浪的光刃在斩碎源义经的光剑之后消散,而白朔空余的左手却绕过源义经的攻击,猛然捏在他的脸上。
如清风一般,白朔的手掌贴在源义经的脸上,甚至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不适。
而就在瞬间,剧烈的光芒在白朔的左手之中穿梭涌现,就连血肉和袖管都无法盖住那种缓缓构架成术式的光芒。
稍纵即逝的古老字符在白朔的左臂上显现,原本修长的手臂在瞬间膨胀开来,化为丝毫不合比例的粗壮手臂。
“大威神力!”
鼓胀的肌肉中骤然传来了爆炸一般的力量,轻柔的五指骤然变成了铁钳,随着手指的收缩陷入源义经面部的血肉中。
坚硬的头骨传来了即将崩溃的哀鸣,一瞬间碎裂成泥。
血肉从白朔的之间迸溅出来,而失去头颅的源义经缓缓跪倒在地上,在黑色的火焰中变成灰烬。
一道猩红的灵魂被白朔从傀儡之中拉扯出来,扔进身体之中的修罗道里。鬼神蜕变的养料还缺不少。
镰仓战神,就此毁灭。
白朔带着被鲜血染红的笑容,从重重的魔王军中杀出,留下一地的蛇人尸首,消失在城门之外。
而就在此刻,远吕智被困在螺旋空洞中的化身也终于挣脱而出,来不及愤怒的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但是却真实不虚的存在着。
那是‘天之丛云’气息,自己失去了数千年的重要部分。
并没有如同他所料的被封锁在地牢中的素盏明尊身上,却出现在这一片布满鲜血的战场上。
远吕智隐约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仔细的感觉着空气中飘散的气息,最后脚步停在破碎的废墟之上。
仿佛涌动黑雾组成的手臂向下伸出,沾着一滴带着金色的血抬起。
那一瞬间,古志城中响起蛇魔的怒吼,响彻百里。
——黑暗的地牢猛然被推开了,暴怒的远吕智从阶梯上缓缓的走下,带着要将被囚者化为尘埃的怒火。
被钉在铁壁上的素盏明尊身体已经融化了大半,不仅仅是下半身,融化的伤口已经蔓延到腰间,即将接触到心脏。
一滴滴融化的汁水滴入他身下古拙的壶中,带走他所剩不多的生命。
远吕智举起了手中的‘无间’黑镰,冰冷的刀刃挑起素盏明尊的下颌,刺骨的恶意将他的混沌的惊醒。
远吕智的声音冰冷入铁,传入他的耳中:“天之丛云,在哪里?”
素盏明尊的神智昏沉,枯瘦的脸上露出笑意:“……在我的……啊!”
冰冷的镰刀切开了他的胸膛,露出在胸膛中艰难跳动的心脏,素盏明尊甚至能够感觉到冰冷的锋刃在自己心脏上游走。
不再顾忌会损伤到他身体中的‘天之丛云’,远吕智用最粗暴的方法判定了他话的真伪。
天之丛云,根本就不在素盏明尊的身上。
远吕智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让他看清楚自己指尖的那一滴沾染着金色的血液,声音愤怒得像是要将素盏明尊变成灰烬:“我再问一次,天之丛云,在哪里?!”
枯萎的破坏神看着远吕智指尖的那一滴鲜血,眼神瞬间从震惊变得疑惑,到最后变成洞察事实的了然,“你发现了啊?可惜,看你暴怒的样子,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回想着记忆中的那个倔强的银发女孩,忍不住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笑容。
看着远吕智忿怒的眼睛,他声音嘶哑而傲慢:“天之丛云,你得不到,永远都得不到。”
远吕智眼神冰冷,收回自己的镰刀,声音充满愤怒:“我会找到她的,将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连带着她的生命,统统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