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桐岚安排给她的,她都要小心为上。
在没摸清那人底细之前,可是决不能付出真心的!
前世就是因为相信了养父母的儿子,喝了他给自己的汤,就被毒死了。今生,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第二天一大早,锦儿便服侍着末香起床,说是桐府上今日会来好多贵人,桐老爷要末香早些起床等候着。末香洗漱完毕,换上了一件粉色镶珠缎袍,下罩纯色紫罗兰罗裙,领口、袖口上都缀了金丝软花边,极为秀气大方。
锦儿抬了一个紫木檀香盒子,打开,里面装着各式的钗子,让末香选择。
“咦?这是谁给我的?往日我可没那么贵气,有那么多钗子可选。”末香惊奇地问道。
锦儿说:“小姐,这是老爷一早吩咐奴婢去储物室拿来的,说是今日来的客人非同一般,要奴婢服侍小姐打扮打扮。”
“咦?都有些谁要来?”末香选了只蝴蝶粉玉簪子,将头上那只淡青色镀银钗子换了下来。
“这个,奴婢不知。”这丫头守口如瓶得紧。
末香也不再问,反正等下便要见了,便跟着锦儿去吃了饭,静静等候着桐老爷传召。
快到中午的时候,末香正在蓼香院里吃着一盒香糕,锦儿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小姐,老爷唤你去一下。”
说毕,看末香嘴边沾着香糕粉末,便揩了帕子,对末香说:“小姐,奴婢给您嘴边擦擦干净去。”
末香被她按着不动,任她擦拭着,见她收回了手,便说:“好了么?”
“好了。不过小姐,你稍等一下。”锦儿令次等丫头即刻端来一杯水与一个水盂,对末香说:“小姐,您先漱下口,刚才吃了香糕”
末香摇摇头,暗笑锦儿还真嗦,端了水来漱了几下,锦儿从怀中拿出一包薄荷糖,给末香喂了下去。
“这样好了吧?”末香有些不耐烦了,当下眉头微微紧了紧。
“好了,小姐。”锦儿循规蹈矩地揖了一揖,说。
末香便与锦儿踩着日本式小碎步,来到客厅上。
长夫人张氏与众妾室已安然坐在一排椅子上了,桌上好多点心糖果。儿子们也都差不多到齐了,末香仔细望了他们一眼,发现张氏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嫡子桐楚清还没到。
正想着,桐楚清却来了,扬头阔步,身后跟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小厮,十分神气地来到张氏身边,福了福身子行了礼,也不瞧别的妾室一眼,便找了个前面的位置坐了下去。
边上的三夫人陈氏与第十房姨太柳芳也不介意,自顾自聊着天。
墨云呆站在陈氏身后,孩子天性又让他不安分起来。
他抓了把蜜饯,偷偷吃了几口,跑到末香身边,递给她,说:“姐姐,这味道可好吃了,你也来几颗。”
末香急忙向他摆摆手。整厅的人都安安分分地坐着,站着,未曾动过桌上的东西,她是什么身份,这蜜饯怎么也轮不到她先吃吧!
“真是没教养的东西!”冷不防,听到楚清冷哼了一句。
末香不动声色地将墨云手上的蜜饯放了回去,墨云被骂了,心里不开心了,指着他回骂道:“你才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你说什么?”楚清一拍桌子,气呼呼地站起来。
陈氏连忙将墨云拉了回去,笑道:“都是自家人,平时有口角的说几句也就罢了,等下就来客人了,还是相互让让的好。你说对不对,姐姐?”
张氏被墨云这一妾室生的儿子骂了,心里本就窝火,便拉了拉楚清坐下,指桑骂槐地说道:“儿子,你是金玉,未来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可不能与这些破铁烂铜一般见识。”
陈氏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回话。
末香听了张氏说的“栋梁之材”几个字,暗自发笑。就这样的不成器的人也配叫作栋梁之材,那云国岂不是一片朽木森林了?
正说着,桐岚来了,他坐在高座上,双手平放在椅角上,众人都肃静了下来。
几个奴仆将一张长方形的梨木桌搬了上来,在桌子四边放好汝窑杯盏,放上一些正宗京城硬瓜子,桌子正中是一红珊瑚玉器。
红地毯铺了一排,翠烟色帐帘上的珍珠发着耀眼的光芒,真是富贵如云!
忽听一阵铃响,桐岚低声说了句:“来了!”
众奴仆便纷纷起身,将来人一个个迎入屋内。
门外的轿子停了一台又一台,来人皆是朝廷重臣,与大伙相互拱手行礼,便迎着入座。
这些重臣们一个个都玄衣皂裙,仪态威严,装腔作势。夫人张氏带着众家眷一一与他们行过礼。
这时,一阵重铃响起,一台华丽的玉辇抬了进来,金轮玉帐,珍珠缨带闪闪发光,随风飘动。
那时候,只有皇亲国戚可以坐玉辇,大家见了玉辇,急急起身弯着身子,等候着车上的人下来。
奴仆报道:“尚书大人伊大人驾到!”
众人急忙吃了一惊,末香咬了咬唇,瞪着那下车的人。
一个腰圆膀阔的男子被扶着下车,一身降红朝服,华丽庄严,理得极庄严的胡须,看上去不怒自威。
他便是伊晖?
他就是杀害南宫一家与柳家满门的伊晖?
末香转头望了柳芳一眼,她双目流离着仇恨之火,一双手紧紧攥拳,垂在两边。
“恭迎伊大人!”众人齐齐行礼。
伊晖身后,还有一个小公子,一头秀美的青丝软软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