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天,若风与昭昭共同领兵,末香跟在若风身边,共同向北方进军。
昭昭一路开心得很,不时朝若风抛媚眼,可是若风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伊晖听说若风派兵来了,便令杨盈带兵迎敌,伊汤率兵抵抗李典的袭击,而他自己,年老体弱,正在发头疾,躺在床上,紫灵在一边照顾着他。
宫里所有的事宜全部交给无乐管理,无乐手握兵权,静静等候着若风他们的归来。
一切似乎都实施得很顺利。
杨盈在见到若风的部队之后,朝天空放了三次烟火,烟火为号,伊汤于是立马与李典和作,一同进攻伊晖都城。
杨盈也在同时倒戈,攻向伊晖都城。
无乐守卫着都城,一见杨盈他们来了,立马斩杀了守城大将,大开城门,放若风他们进来,然后无乐快马朝伊晖府第奔去。
紫灵坐在伊晖床边,忽然听到外面有打杀的声音,紫灵连忙出去一看,大惊地奔过来,说:“父皇,不好了,听说杨盈与伊汤联合倒戈,水国部队已攻入城中,而那个小乐子,竟第一个杀入府中!”
伊晖大惊,口吐鲜血,说:“朕中了这伙人的奸计了!这伙人原来早就串通好了的!”
紫灵也长长叹息:“我也真没想,杨盈竟是假装对我好,处处欺骗我们!”
伊晖苦笑,嘴角滑过一丝自嘲:“可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连无乐这样的人都会相信,还委以他重任!我怎么就想不到呢,他正是南宫大哥幸存的那个儿子呀!”
紫灵哭着说:“什么?小乐子就是南宫无乐?可是为何我们会认不出他来呢?”
伊晖叹了口气:“他代了假面皮,我们自然是认不出来了。朕也试探过他多次,若非委实无人可用,朕也不会如此冒险用他!只是没想到,朕当真用错了人!”
紫灵说:“父皇,既然他就是南宫无乐,那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伊晖叹了口气,耳边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对紫灵说:“女儿,扶朕起来。”
紫灵擦拭着眼泪,扶着伊晖起来,帮伊晖穿好衣服。
伊晖走到兵器架上,拿下那把他最擅长的大刀,紧紧握在手中,眼中闪着最末的无惧之光。
“紫灵,朕去杀敌,你趁乱逃出去!记得,一定要逃出去!”伊晖对紫灵说。
“父皇,不!女儿不走!要走一起走!”紫灵哭着喊,“现在女儿果然知道了,还是父皇对女儿最好!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可信的,没一个对女儿好!只有父皇,是对女儿最好的!”
伊晖老眼也流下了穷途末路的泪水,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抚摸着紫灵的头,说:“好女儿!爹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一个是你母亲,另一个就是你了!没想到,爹爹拼尽努力,竟也不能给你幸福!”
“爹爹!”紫灵哭着投入伊晖怀中。
皇宫里尸横遍野,无乐跨过重重血肉模糊的人,走入了伊晖寝宫中。
最后一个兵士也投降了,伊晖手握长刀,昂然立于宫中,他背脊挺立,好像年轻时,血战沙场时的样子。
紫灵站在他身后,泪流满面。
宫中的烛台都熄灭了,没有灯光,阴暗无比。
无乐提着长剑,神情严肃,缓缓走入宫中。
伊晖见了无乐,冷笑道:“朕欠南宫大哥一条命,朕理应死在你的手中,你来吧,朕不还手。”
无乐气得咬着牙:“一条命?我们南宫世家哪个人不是被你所害?你一条命,能偿还得了我们整个南宫世家的命么?”
伊晖低了下眼睛,说:“朕知道,朕对不起你们南宫世家。当年,朕一心只想求取功名,为了自己的地位,陷害南宫世家,并嫁祸于柳煜,朕知道,纵然是身死,也偿还不了这一身血债。”
无乐拔剑直指伊晖:“那么,你受死吧!”
“慢。”伊晖叹了口气,说,“你可以杀我,我不会还手,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无乐没有回答。
伊晖继续说:“我只求能死在我妻子的灵位之前。”
无乐看着伊晖一脸痛苦的样子,心动了一动,点了下头,说:“好,我答应你。”
伊晖拉着紫灵,紫灵哭成一个泪人,伊晖说:“女儿,乖,不要哭,父皇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娘亲了,这是好事,你怎么还哭呢?应该高兴才对。”
“父皇女儿好怕,女儿不想死。”紫灵退缩着,伊晖笑着抚摸着紫灵的脸,说:“还是个孩子呢,乖,放心,你不会死的,父皇保证。父皇有办法。”
伊晖拉着紫灵走过偏殿,来到他立的妻子的灵位前,点上香火,跪下拜了拜。
无乐跟着他进来。
伊晖忽然想起他杀玉盘时,玉盘当时也请求伊晖,能让他最后给玉盘心上人锦儿墓碑前整理一下,当时,他答应了,玉盘曾预言,有一天,他会因为这时的心软,也会死得很幸福。
如今,果然是这样,伊晖就要死了,可是无乐同意了让他死在最爱的人灵位前,他死得其所,还是幸福的。
伊晖对着灵位说:“朕的爱妻,自从你离去之后,朕为了让你留下的一对女儿能过上,朕自以为的幸福生活,不择手段,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朕总算知道,朕做错了。如果爱妻一直在朕的身边,谆谆提醒朕不要做错事,也许,这一切不会是这样。如今一切都晚上,只求爱妻能保佑我们的女儿,紫灵,可以大难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