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发作,发作的就很快,卓一凡感到丹田之内的灵气奔涌冲突,冲进身上所有的奇经八脉,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见地方就钻,也不管能不能钻的通,浑身的血脉被这些凌乱的灵气冲撞的几乎就要炸开,在皮肤下形成一个接一个滚动的气团。
承受着心中憋闷和炙热的煎熬,卓一凡恨不得把心从胸口里掏出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好好地呼吸,凉快凉快。卓一凡实在忍不住了,突然仰天大叫一声,一口血柱狂喷而出,直射天空,眼前一黑,头一沉,扑通栽倒在地。
小女孩刚跑出不远,被卓一凡的一声吼叫,吓了一跳,蓦然回头一看,看他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也惊叫了一声,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小女孩可能以前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见到血,就立刻吓得花容失色,半天才沿着小溪向回跑去,一边跑一边带着哭音喊道:“爹爹,你快来,有个人就要死了。”
卓一凡其实只是昏迷,恍惚听到小女孩的喊叫,心里一迷糊就人事不知了。
时如白驹过隙,不舍昼夜。
卓一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胸口还是很疼,但已不像内伤发作时疼的那么撕心裂肺。他慢慢地呼吸了一下,一股新鲜的气流流进肺里,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能够这么舒心的呼吸空气,胸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卓一凡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窗外月光如昼,不时传来哗哗的波浪拍岸的声响。
卓一凡摸了一下身下躺着的床,冰凉坚硬,好像是石头做成的,又摸了摸床边的墙壁,也是触手冰凉坚硬,显然也是石头的。
原来这是一间石屋,卓一凡两眼茫然,回想起来,只记得在碧云山山下的树林里内伤发作昏迷,不知道是谁把我弄到这个地方?那个穿粉白色莲衣的小女孩这个时候又去哪了呢?她是不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卓一凡不由得苦笑一下,暗骂自己,都这个时候,自己能否熬的过这一关都是未知数,还想那小女孩干嘛,不管怎么样,她的境遇都会比自己强。
卓一凡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浑身的骨头像是被锯断了一样,一动就疼到骨头里。他游目四顾,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如果一个人也没有,自己就是不内伤发作而死,就是饿也能把自己饿死。一想到活活饿死,卓一凡的心一寒,如果非死不可的话,宁愿选择自断心脉而死,这样干脆,不受罪。饿死可能是最残忍的一种死法,生命被死神一点一滴地抽走,让你把整个死亡的过程看的清清楚楚,这真是太可怕了。
这个地方可能是个荒凉的海岛,或者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河流源头,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人来到这里,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几乎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卓一凡越想越悲观,越想越害怕,不知不觉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吱呀一声轻响,石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纤小窈窕的身影,被外面皎洁的月光映进石屋里。石屋中没有掌灯,她低着头,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看不到她的模样。
哧地一声,卓一凡闻到一股硫磺的气息,进来的那个女孩把石桌上的蜡烛点上,卓一凡借着亮起的烛光,向那女孩的脸上望去,先是一惊,然后激动地心潮澎湃,带动内息一阵混乱,爬在床上一阵剧烈的咳嗽。
从石屋外进来的,就是那个在碧云山下和他交谈过的小女孩,此时,她已经换下了莲衣,穿着一件素白的裙衫,长长的秀发在头顶绾了个髻,其余的飘散在脑后。她点上蜡烛,回眸向卓一凡一笑,说道:“你不要动,也不能瞎想,否则内伤要是再发作,谁也救不了你。”
卓一凡平静了一会,虚弱的道:“是你救了我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不光是我,还有我爹。”
卓一凡喘息了一下,说道:“白天的时候,真是吓着你了!”
小女孩一愣,随即会意,掩嘴咯咯而笑,银铃一般的笑声动听起来如珠走玉盘,笑了半天,她才说道:“什么白天?你都昏迷了七天了,还白天呢!”
卓一凡愕然,七天!真是难得昏迷了七天,自己居然又活过来了。他看了看小女孩,既然小女孩是救命恩公,问一问名字总不过分,于是说道:“不知这是哪里?姑娘贵姓?”
“这里是冰凌海玄冥岛,我叫千芊。”
“哦,原来是千芊姑娘,多谢救命之恩,不知你父亲怎么称呼?”
“我爹千雪浪。”千芊突然秀目一瞪,嗔道:“别问那么多了,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卓一凡一听有吃的,才感到都要饿死了,既然昏迷了七天,肯定是七天都没吃没喝,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饭菜倒是平常,不过是稀粥和一些精致的小咸菜。不过,卓一凡饿了好几天,只要有米下肚,就是最大的享受,还管好吃不好吃,再说千芊端来的饭菜味道也确实不错。
千芊一边喂他吃饭,一边说:“我爹说,你饿的时间太长,脾胃虚弱,不能吃太多硬的东西,要用稀粥慢慢调理,这样才不伤身子。”
卓一凡吃着嘴里的饭,看着千芊白嫩的小手持着羹匙在眼晃动,心头有点甜甜的感觉。
千芊没注意他神情上的变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爹爹说,你的身体里有好几股混乱的灵气,互相冲突,还互不相让,只要它们一闹起来,你就有生命危险,这次碰到他,算你命大,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