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盛簪花?”
就连李淳也听过这位大叔的名字。
他当日与白轻衣交好,名满天下,号称弥天四大才子。
白轻衣,盛簪花,叶盛雪,梅尧世。
这几个名字在二十年前是响当当的,只可惜,二十年过去,青春不在,除了白轻衣名满天下之外,其余三人,都已经碌碌无闻。
其中叶盛雪早死,倒也罢了,梅尧世隐遁,早已不知去向。
唯一剩下一个盛簪花,还在科举考试之中打滚。
从年轻前途无量的诗酒fēng_liú,变成人到中年,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忍得住寂寞和羞辱,一次次继续参加考试。
“我就是盛簪花,二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有名。”
小老头的语气淡淡的,并没有怪他冒犯,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这个模样为什么还在考?以他当年的名声,到哪里去混饭吃都没问题啊?”
太子都疑惑不解。
若是不专注于科举考试,就算是二十年未得什么大进步,盛簪花也完全可以托庇哪个大人门下,过着点舒心的日子,不至于把自己弄得那么憔悴。
“因为我想变强。”
盛簪花面对李淳同样的问题,轻声回答,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当年四大才子,其实我是凑数的,我的年纪最长,剑法却是最弱。”
虽然是在擂台之上,他倒也不介意讲讲自己的故事,因为他曾是名满天下的盛簪花,太监们也不会来催促他。
他的资质,其实并不像人家以为的那么好,能够在那个年纪踏过修者之境。 是以超过别人三倍的努力换来的。
但这也让他后期的止步不前,显得更加扎眼。
“十多年前,我就明白剑是天才的武学,我的资质,就足够我到这里。”
成为第十二级的剑客,在众人眼中。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他大可以自己开宗立派,沽名钓誉;也可以投效达官贵人,享受荣华富贵;更可以归隐山林,留下一段传说。
但是盛簪花没有。
“我不服气。”
年纪已经大了,资质有限,修为不得寸进,剑法停滞不前。
但这并不是放弃的理由。
“一次又一次的参加科举考试,与其说我是想要一个进士资格。不如说是我想看看比三年前有没有进步。”
“哪怕只是最微小的,也证明我在前进!”
盛簪花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自豪,完全不见应该有的颓废和沮丧。
李淳肃然起敬。
“你是一个真正的剑客。”
“今日你终于得偿所愿,成为进士,还是二等,不知还有什么打算?”
“打算?”盛簪花哈哈大笑,“那当然是打败你。成为这一期的状元喽!”
“人可以有自知之明,但如果在打之前。连赢的期待都不敢有,未免就太懦弱了!”
“来吧!”
他剑尖轻点,幻化出几点花瓣之影,微微笑着。
“如果你把我当成一个剑客,那就全力出手,切勿有什么保留!”
“好!”
李淳心领神会。也是豪情勃发,长剑一抖,朝着盛簪花直刺!
“年轻人,可不要太看不起我啊!”
盛簪花大笑一声,口中轻吟。剑气化作无数落花,漫天而起,曼妙之极。
“花谢花飞飞满天!”
他的剑法,经过二十年磨砺,纵然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已经是到了炉火纯青,毫无破绽的巅峰境界。
这漫天飞花,犹如真实的一般,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内!
“盛簪花果然是盛簪花!”
太子拍掌大赞。
“此人待剑之诚,真是让人心折!”
哪怕他不再有当年的fēng_liú倜傥,也不可能再有那种英俊的相貌,哪怕他已经老去,但只要拿着剑,他就是一个剑客。
他是不停向前的盛簪花。
“四大才子,各有风范,白轻衣让人望之心折,今日见到盛簪花,初时以为貌不惊人,没想到他也有这番气度!”
他赞不绝口。
“太子,你不会转向,要支持盛簪花了吧?”
小侯都有点儿担心。
太子哈哈大笑,摇了摇头。
“如果此人当真能够胜过李淳,倒也不是坏事,让那小子受点挫折,也让人明白天道酬勤……”
“可惜,盛簪花的剑法虽妙,还是奈何不得李淳的!”
嗤!
太子的话音未落,只听一阵利刃破空之声,森冷的长剑,竟是刺破了无边的落花,傲然的露出头来。
“好一剑八千里路云和月!”
盛簪花开口大赞,飘然后退,肩膀上已有了一点殷红!
“气势惊人,胸襟博大,在气量上胜过了我不止一筹,今日,败得不冤!不冤!”
漫天飞花,消散殆尽,只是一招,便已经分出了胜负。
盛簪花似乎并没有失落,反而是为从李淳那里学到了一点东西而感到兴致勃勃。
“老先生的剑法精妙,在下不得不以蛮力破之,收手不及,竟是伤了老先生,还请恕罪!”
李淳也叹了口气,他并不想伤人,只是盛簪花的剑法绵密非常,若不尽全力,哪里能够破去?
“不怪!不怪!”
盛簪花哈哈大笑,“你要是手下留情,只怕就不是老朽的对手了,你这剑法很好,我喜欢得紧!”
李淳这剑招,乃是从岳家大重山图谱之中所悟,在会试的最后才略有心得的剑招,今日方才初试啼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