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攻城失利的消息,沙普尔带着亲卫骑赶回了大营,一进大帐,阿尔达希尔正站在大幅地图前沉思,听到脚步声,他只是偏了一下头,摆手示意他坐下。沙普尔将马鞭掖进腰带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咚的喝了,一抹嘴巴,这才说道:“父王莫非有意撤军?”
阿尔达希尔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他,思索片刻:“你有什么看法?”
沙普尔也不谦虚,直截了当的说道:“罗马人忙于内战,元老院虽然再次集结了大军,但是那些罗马人虽然身体强健,却早已不是那些能吃苦耐劳的英勇战士,他们那些结实的身体只不过是浴室里互相显耀的资本而已,他们的精神早就被浴室里的水洗没了,而且,元老院的那帮人比浴室里的水还在肮脏,他们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权利。亚历山大已经死了,塞维鲁家族已经断了血脉,莫米娅一个妇人,再有本事又能支撑到几时?他们根本不是马克西穆斯的对手,如果我猜得不错,马克西穆斯一定是高歌而进,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小亚细亚,说不定已经越过了拜占庭。不管他能不能最后入主罗马城,罗马在三年内不可能给我们造成任何麻烦,而没有罗马人的响应,贵霜人也不敢有轻举妄动,这正是我们一举歼灭越人的好机会,我们怎么能现在离开呢?”
“打败越人,比进攻罗马、贵霜还重要?”阿尔达希尔面色平静的反问道:“我本来以为只要十万大军围城,攻破阿克苏姆城只是早晚的事,但是两次挫折让我觉得,我们可能有些想得太简单了。”
“为什么?”沙普尔不解的问道。
“第一个问题,孙绍为什么能走而不走?”阿尔达希尔竖起一根手指,眉头轻蹙,似乎有些想不通:“我们的铁骑虽快,但是毕竟有这么远,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离开阿克苏姆的,只要他离开阿克苏姆,到了海上,我们纵有铁骑百万,也只能望海兴叹啊。可是,他为什么不走?”
沙普尔欲言又止,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把瓦拉格这颗暗子告诉阿尔达希尔,就象到现在为止阿尔达希尔也不知道马克西穆斯的突然反水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约定一样。亚美尼亚的大胜确立了他的继位身份,而阿克苏姆的胜利将进一步增强这个身份,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知道瓦拉格是不是还能遵守诺言,万一他告诉了阿尔达希尔,而瓦拉格却已经心甘情愿的投向孙绍,那他就被动了。
“第二个问题,越人的援兵去了哪里?他们难道真的因为惧怕我们而不敢上岸,眼睁睁的看着阿克苏姆城被我们围攻吗?”
阿尔达希尔轻轻的捻着手指,眼睛也没有看着沙普尔,似乎陷入了沉思。
“也许,他们知道我们一时半会无法攻克城池?”沙普尔试探的说道。
“不可能。”阿尔达希尔不假思索的摇摇头:“被围在城里的可是越王,没有一个臣子敢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来救援,如果我被困在泰西封,你可能因为泰西封的坚固就不来支援吗?”
沙普尔连忙摇摇头,他可不敢有这样的打算,想都不敢想,从来只有君主把臣子当诱饵的,哪个臣子敢打君主当诱饵。可是这么一想,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诡异了。
越人在玩什么诡计?沙普尔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忽然之间对自己的分析不是那么自信了。
“退还不至于这么快就退,只是我觉得这些事很费解。”阿尔达希尔叹息了一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第一战阿尔法战死,第二战又折损了近半的弓箭手,我征战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大的损失,没想到小小的阿克苏姆城却成了我啃不动的硬骨头。唉,早就听说汉人善守城,只是没想到他们在守城上居然有这样的能力,我还是小看了他们啊。”
“父王,有攻无守,终究不是取胜之道。”沙普尔耐心的劝道:“希腊人围攻特洛伊十年,最后才大功告成,难道阿克苏姆比特洛伊还要坚固吗?想来他们早有准备,我们却准备不足,伤了些士卒也在所难免,但是正如父王所说,越王孙绍被困城中,我们固然暂时攻不进去,他也不敢出来,越国人难道不来求救他?只要我们打败了这些援军,那孙绍迟早还是跑不掉的。”
“嘿嘿,你可曾想过,我们离国万里,这粮草可是个大问题?别的不说,这里大部分是沙漠,气候与泰西封也相差很多,水草也不如我们那里丰茂,对战马来说这可是个大问题。我担心的是如果越国要从国内调兵,只怕他们的援军未到,我们却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沙普尔淡淡一笑:“这个简单,我们没有必要从泰西封千里运粮,就近掠夺便是了,阿克苏姆、埃及都可以,就算是刨地三尺也要收集到大军需要的粮食。父王如果不放心别人,我愿意担任这个任务,保证父王无后顾之忧。”
阿尔达希尔长叹了一声:“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不过,这样的事无须你亲自去做,随便找个人就是了,你还是小心的守着海边,别让那些越人钻了空子。”
沙普尔点了点头,见阿尔达希尔愁容不减,又劝道:“父王放心,越人虽然弓弩强硬,但他们不敢出城,只要我们多做巨盾,稳步前进,还是有机会破城的。”
阿尔达希尔点头应是。他很快找来了几个将军,让他们带着人去附近的地区收集粮草,阿克苏姆国附近当然是免不了的,就连北方的埃及诸行省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