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正因为知道纪灵儿来历不浅,他们未来不太可能产生出什么交集。所以杨泽最初也才能如此毫无保留的和她交流。
他天性自来便有对很多事情冷漠到漠不关心的一面,然而在这一刻,想到这些,他莫名其妙发现自己握着她的手很紧。
紧到手心都握出汗来。
他首次生出恨不得将此刻每一寸的时间都掰碎了来用的冲动。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石凳上坐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很久,也许是瞬息。
这处极为僻静杳无人烟的庭院围墙后的走廊才有脚步声传来
杨泽和纪灵儿触电般分开乎,两人都在那一刻生出极为荒诞和不可思议的想法。
纪灵儿像是转瞬回复了冰雪般高高在上的神情,那双清澈得仿佛能洞悉万物目光,却在微红着脸中略显迷茫的投向庭院圆门。眼瞳的焦点在那里,但似乎心思全然不属。
杨泽循目望去,那里出现了两个身穿粉色纱衣的清丽侍女,发髻蝶盘,丝缎贴腰轻扬。不似皇宫内人,看到杨泽,两名侍女明显现出震惊和诧异。随即立即神色不定的朝纪灵儿望去,却看到纪灵儿轻轻摇了摇头。
两女清丽的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上前道,“迦缪圣官来了。”
在得到纪灵儿示意之后,两位侍女才退后出了庭院,只是其间望着杨泽的表情诸多猜测和促狭。
“迦谬?”杨泽到并不在意两名侍女的表情,只是没想到会就此狭路相逢。同时让杨泽更为笃定纪灵儿必然出身自西陀神殿。
纪灵儿只是淡淡的看了看杨泽,道,“走,我送你离开。”
两人迈步行至拱桥处,杨泽在庭院前方桃树和流溪交错的地方,看到那处出现的身影。流云发冠,宽袍鼓袖,同样带着疏离和对万事毫不在意目光的迦缪圣使缓缓踱步进入门庭。
却在那一刻,静静站住了。
他明朗面容上那对原先疏离的眼珠仿佛突然有了焦点一般,落在纪灵儿身上,也落在和她并肩而立的杨泽身上。
他的眼睛微仅可察的晃动了一下,也晃动过去一丝在明亮光线下照不入的阴沉。
于是这天都似乎暗了暗。
在他的身后,随即跟上来的是四名穿着和他相若,都是宽袍鼓柚,面容俊逸的青年,然而这一刻看到纪灵儿身边的杨泽,众人齐齐的面色都变了,纷纷朝迦缪望过去。
“杨三世子。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在这里?”在周围四名西陀执事厅下属的目光下,迦缪淡淡开口道。虽然一语叫出杨泽的名字和身份。但是言语中却丝毫没有认识的那种感觉。只有旁边四名熟悉他的下属,目光纷纷落在杨泽身上的时候,带着汩汩阴冷。
“我有需要跟你解释吗?如果要解释,我应该跟当今大晔德昭天子解释。而非和你解释才对。”杨泽轻松笑道,“因为你是大晔的客人。并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好像也没有要强行进入你房间非礼你。
既然如此,我要解释什么?”
纪灵儿为杨泽这番话愣了愣,随即秀眉微微蹙起,似乎并不希望杨泽和迦谬之间争锋起来。
纪灵儿这种一视同仁的神情全数收入迦缪眼神之中,这让他眼皮微跳了一下,却似乎根本没有因杨泽这番话受激一般,只是有渗入骨子里冰冷的声音道,“西陀殿抵达大晔,德昭天子将此地封为禁地禁止任何宫内人踏入。相信全大晔都应该有此约束和遵守。你告诉我你如何能够例外?”
“禁地?”杨泽的确是第一次听闻,怔了怔后,笑,“既然是禁止任何宫内人踏人我又不是宫里人,自然对我没有任何束缚力。”
德昭天子此番禁令明禁宫内,当然不可能自作多情的布告天下,让平头百姓禁止踏入宫内某某地。
只是杨泽这番话一时顶得迦谬语塞沉默。他负后的那两只手,就已经在无声中捏紧。。
他旁边的下属当先出声,“放肆!大晔乃礼仪邦国,怎么会出你这等诡狡之辈。”
“大晔的确是礼仪之邦。所以向来只欢迎高风亮节的朋友,不欢迎泼货。”杨泽淡淡回击道。
“你!”众迦谬下属愤然而起。其中一今年龄较长的人最先冷静下来,威胁道,“我欣赏你的胆识,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番话会造成怎样严重后果那不是你能承担的……”
“够了。”纪灵儿天簌之音于此开口。温和中又带了些冷气。就已经足以震慑住四人。无人再敢说话。
纪灵儿冷冷的看了杨泽一眼,看到杨泽一脸淡闲的模样,似乎才记起来他的那些无赖之举,连她有时都无可奈何。
便随后望向迦谬,淡淡道,“他是我的客人。和擅闯这里没有关系,现在,能让他离开了吗。
迦缪看向如莞莞圣峰雪山妙曼孑立的纪灵儿,眼神里掠过一丝急促,道,“你该明白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尚未完成大圣官交付的任务那是每时都不能懈怠的事……”
看到纪灵儿越来越冷的目光,迦缪怔了怔,随即收敛了刚才那番情绪的起伏,回复了如常模样,飒然一笑,“杨三世子要离开,当然可以。他擅闯入私地,我们可以不追究,但是他离开之前,必须保证再也不能踏足此处。”
纪灵儿于此和杨泽对视了一眼。眼神微微了波动一下,似乎掠过一丝迟疑。
杨泽正待出口反驳的当儿,纪灵儿于此开口,“好,他不会再来这里了。”
杨泽微怔,看向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