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对,经老赵你这么一说,我立即心情大好,管他外界的什么传闻,都不过是传言而已,灵儿妹子在我眼中仍然是高不可摹的,若是她天天弹琴,我必然是风雨无阻,每日定会在此倾听琴音,哪怕看她一眼也就足够了的。”
纪灵儿在西陀殿亦是众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她对人并不疏离冷漠,而是一种极有主见,且很虔心上进,有种高不可攀的优秀。
而她这种优秀并不被同门所摒弃,甚至正因为她的美丽和气度,成为西陀殿内院中最受师弟仰慕,师妹效仿,师兄师姐们照顾关心的对象。
门内对她有男女间好感,仰慕倾心的人一抓一大把。
纪灵儿并不拒人千里,但也不会待人热情主动。但每日旁人在殿内碰上,在春光下的回廊遇见,在镜池边练气时避遁她时,与她打招呼,她也总能够微笑回应。只是这样,就能让人知足兴奋好几天。更别提她时而在西陀内院抚琴,抚琴之时,总少不了这般无数内院师兄师弟们放下了手上的事情,专程前来一睹芳容倾听动人乐章的事情发生。
今趟只是和几个师姐一起弹琴论乐,纪灵儿没想到的是师姐居然将此事广而告之,是以引得西陀内院无数弟子纷纷到来。场面算得上热闹浩荡。
在几个师姐的一再坚持之下,本欲收琴离开的纪灵儿,又不得不再铺琴弹奏一曲。
她理了理耳鬓气息之间略有些散乱的鬓发,素手拨弦,乐章再起。
……
院子的偏门处,逐缚和执事厅几名圣官,于琴声的背景之下,慢慢交谈着迈步跨入院门。
“高纹联盟帝国的大司祭,希望圣使能于下月代表西陀,去往高纹一趟,安抚西陀下辖旁系的门户之争,行西陀之命,传西陀末法与诸门,维护高纹南邦诸地的稳定。”
逐挫流云高冠倾斜,啥然一笑……“如今高纹南邦诸国罅隙日渐加深,这并非无风起浪,大司祭是高纹帝国宗祀制的坚定支持方,而正好与帝庭诸侯制的贯彻有所冲突,帝国南邦诸地所属邦国势力如今正在加剧这种冲突和变革,大司祭妄想借我们西陀之手摆脱乱局,同时让宗祀制之说在帝国高层占得上风,因为看准了有我们插手,只怕高纹帝国帝庭也要有所忌惮就让他们乱着。高纹帝国南邦诸门,大多都不是西陀内宗出身,我们有何庇护之责,如今混乱不堪,内斗伤亡无数,只是些微末的外道缕蚁,如何值得西陀传予至高无上的修法,荒谬之至!”
“那便是如此。”旁边的圣官点头,又嘿然轻轻一笑……“盛唐帝国的梵竹修行院院士尹剑南,向我们递交了梵竹学院其一的派系,出自西陀圣殿的渊源考证告示,我们是否要回应。”
遨搏眯了眯眼,淡淡道……“我们从来不拒绝任何向我们靠拢的人,但前提是需要有相应的资格。盛唐帝国三大修行学院之一梵竹学院的院士,帝国大学士之一,应该是够这样的资格了。说不得,以后我们有用得到这枚棋子的时候,就给与他相关的证父罢。”
“明白了。”圣官再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隐晦的闪光。西陀圣殿有超然而独特的身份,因为这样的地位,所以在贵霜陆洲诸国之中有着其独特的分量,担任着矗立某种权威的职能。这些帝国之中,总归有些人是想要获得些名誉地位的,通过各种理由和代价,获得西陀圣殿一纸挑文,或者某种默许和暗示,这在外界看来耸人听闻。但在这些西陀殿执事厅的圣官眼中,这些内幕交易自然也是存在的。要获得西陀殿的这些资源很简单,便是给不给得起相应的代价和本钱。
或许成为西陀殿埋在一些国度中的眼线,或者给予西陀殿相应的供奉,或者是将某种局势引导向西陀殿希望的走向,成为西陀殿隐隐操作大陆之上某些事件的线条,等等如此。。
吩咐完事情,逛缚静静听着纪灵儿的琴音,看着她清逸于晨光中的绝美面容,心襟荡漾,想到些什么,眯了眯眼道,“地海那边的情况,到底是如何?”
那圣官只是一怔,便知道逆谬所问何事,道,“继前两位殉亡的弟子之后,神道斋斋主第三位关门弟子李求承,已经踏足了地海。”
“李求承?”伽缪皱了皱眉,“雷东来为何不亲自前去?他既然当时做出亲手必杀那人的宣言,此时却派出自己弟子,是何打算?”
圣官低声续道,“雷东来前段日子在海境拦截大哗船只过程中,遭到大哗禽小小,半藏大师合攻,虽成功击杀两人,但本身也元气大伤,如今正闭关休整,出关之前都不问斋内俗事!”
或许再为“雷东来”这个字眼。
仙音靡靡,却在此刻喃然一声!琴弦俱断。
惊搅了时光,惊搅了沉醉的众人,惊搅了鸟蝶,惊搅了一池秋水。
正在众人愕然朝抚琴的纪灵儿望去的时候,近搏也由此抬头,看到的是纪灵儿一双极为冰冷的眸子,正刺过树丫,刺过晨雾,无比清晰地刺在他眼睛里面。
像是千年不化的玄冰一般冰寒。
纪灵儿从原处起身,她的长裙素雅,前据坠地,后据拖曳数尺,对诸多在场的师姐师兄轻轻一笑,但众人都看出了她心神不属,“今日不弹了。”便遥遥远去。
周围人中有的颇为敌视的望着逛缚,有的窃窃私语,不明白为何琴音彰显心境如古井不波,云上滴仙的纪灵儿,怎么会因为“雷东来”这个字眼而这般生气